然而李二陛下却似乎未听出房俊讨要勋阶的潜台词,而是瞪着房俊不悦道:“无知竖子!那新罗公主千娇百媚,实乃难得之美人,又是新罗王族,在新罗本地根基深厚,掌控着多条商路,朝堂上下不知多少人觊觎垂涎,你子反倒挑剔起来,简直岂有此理!”
房俊叹气,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多无益,还是忍不住嘟囔一声:“您看着好,您干脆自己娶了算逑……”
杨妃连忙叱责道:“怎话呢?没大没!”
李二陛下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发怒。
只是心中暗忖:老子若是年轻个十年,你以为还能有你什么事儿?
……
书院尚未全部竣工,但是主体建筑业已大部分完成。
就在昆明池西畔一座地形舒缓的山包上,数十栋建筑错落有致的掩映在林木山泉之间,占地极广气势恢宏。山门处建了一排精致的房舍,就在那一块镌刻着师的大石头下面,书院成立之后会成为尽出山门的警卫门户,此刻暂时作为整个书院的“筹备指挥部”……
一间窗明几亮的屋子里,房俊一身常服,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依旧是一张长条木桌,一应书院署官、书吏分列左右,正在召开书院成立以来的第一次内部会议。
书院的构架效仿国子监,有大祭酒一人,司业二人,院丞一人,主簿一人,下设经学院、兵学院暨讲武堂、算学院、格物院、书学院、律学院六个学堂,每学堂另有博士三名、助教数人、直讲数人……
整体机构相当庞大。
不过关于书院各个学堂的博士、助教、之将等人选尚在各方博弈之中,一时之间难以落实,故而这一次会议与会者并不多
除去房俊与身旁的褚遂良,下首的许敬宗,尚有担任讲武堂博士的卫国公李靖、经学院博士孔颖达、算学院博士李淳风、律学院博士于志宁……其中房俊和褚遂良还分别担任格物院、书学院的博士。
各学科的博士,尽皆是当世各自学科当中之大佬,这阵容拎出来,足以震慑群伦,足见整个帝国对于这座“贞观书院”的重视程度。
一群人端坐,皆是一方大佬,汇聚于此,气氛稍微有些凝重。
褚遂良舔了舔嘴唇,他从来未曾在任何一个衙门里头当一把手,即便这书院之中尚有皇帝担任“大祭酒”,还有房俊与其分庭抗礼,但实质上也可以看作是一把手,所以一时间有些紧张。
见到气氛沉闷,褚遂良心想自己必须站出来,趁着这个机会彰显自己的存在感,若是能够在气势上压倒房俊那就更好不过了,于是干咳一声,开口道:“诸位……”
与此同时,房俊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侧着,手里捧着茶盏,俨然前世混办公室时候的模样,好巧不巧的正跟卫国公李靖笑眯眯道:“今日江南那边送来几尾松江鲈鱼,下鲈鱼皆两腮,唯松江鲈鱼为四鳃,巨口细鳞,鳍棘坚硬,其肉嫩而肥,鲜而无腥,没有细毛刺,滋味鲜美绝伦,乃鱼中珍品。还有去年存下来的几坛江南竹叶青酒,卫公不妨明日过府,在下命人烹制,饮酒吃鱼,再令几名江南歌姬起舞助兴……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那才是人间享受啊。”
李靖雪白的眉毛一挑,面露喜色,当即道:“那自然是要去的!去年与令尊携手同游江南,就曾品尝过那四鳃鲈鱼之鲜美,至今思忆美味,依旧口中生涎,难以忘怀!”
两人自顾自的低声谈笑,着鲈鱼美酒,浑然没去看尴尬至极的褚遂良……
褚遂良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自己好歹也是两名司业之一,书院之中仅次于陛下的二号人物,结果这上任第一就被房俊给硬生生摆了一道。瞧瞧房俊不以为意浑然没将自己放在眼中的的桀骜,褚遂良恨不得跳起来狠狠的甩过去一个耳光!
可是他不敢……
他敢得罪房俊,却绝对不敢得罪李靖。
别看李靖如今手底下早已没有一兵一卒,似乎就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然而谁都知道,自从李靖将手中兵权尽皆交卸的那一刻起,他本人几乎等同于加持了一件刀枪不入的金钟罩!
再也不可能威胁到皇权的李靖,从此成为大唐帝国的一个象征,代表着横行漠北、奇袭阴山、覆灭突厥的旷世功勋!
谁敢对李靖不敬,谁就是跟李二陛下过不去!
褚遂良心中恨极,面色难看,强忍着尴尬与羞辱,在此干咳一声,正欲再次开口,便见到坐在李靖对面的孔颖达笑眯眯道:“当年随同二郎前往江南,亦曾有幸品尝到鲈鱼之美味,二郎,卫公,不介意老夫明日当一个恶客吧?”
褚遂良差点将桌子掀了!
干什么呢?
一个两个的,仗着年纪大、辈分高,就跑这里倚老卖老是吧?
真特么的……就欺负我不敢翻脸是吧!
房俊看都不看褚遂良即将暴走的神情,笑着对孔颖达道:“瞧瞧您这话的,您这等贵客,咱可是请都请不来呐,欢迎之至。”
李靖亦对孔颖达笑道:“在下愿意同房驸马这等少年来往,已属异数,毕竟岁数差着四五十岁呢,没想到仲远贤弟居然有所同好,怎么,可是想要多跟年青人在一起相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