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师将校将大帐塞得满满当当,一个个顶盔掼甲,红着眼睛杀气腾腾。
房俊虽然已经不再担任水师主帅,可整个水师从上到下依旧称呼其为“大帅”,就连如今实际上的统帅苏定方亦不例外,可见房俊在水师当中的威望是如何超然。
眼下“精神领袖”陷身于危机之中,哪个不是义愤填膺?
有人叫嚣道:“都督,不过是一群苏州郡兵而已,虾兵蟹将都一样的东西,根本扛不住咱们一个冲锋!干脆杀进去!”
习君买太阳穴鼓了鼓,压抑着怒气道:“若是可以杀进去,老子昨晚便杀进去了!如今情况不明,甚至连大帅到底何等情形都不知晓,贸贸然杀进去除了给大帅平添危险之外,全无益处。”
那人依旧不忿,嚷嚷道:“大帅最晚进去,直至现在仍未回转,苏州郡兵又严密把守,那苏州司马连面都不见,这不是已经明问题了么?大帅肯定遭遇凶险,这一宿不定已经遭了贼饶毒手……哎呦!”
习君买忍无可忍,冲上去就是一脚,将这个夯货踹了个趔趄,骂道:“闭上你的乌鸦嘴,听候都督命令!”
那人疼得呲牙咧嘴,想要反驳,却见到左右同僚尽皆眼神不善的盯着他,知道错话,讪讪闭嘴,不敢多言。
苏定方懒得理会,环视一周,沉声道:“此时大帅之遭遇,吾等毫不知情,很可能沦陷贼手,凶多吉少。吾等皆受大帅简拔之恩,方才有如今赫赫功勋在身,封妻荫子加官晋爵,岂能坐视大帅陷入凶险而无动于衷?吾之心情,与诸位一般,即便赴汤蹈火,亦要护卫大帅之周全。”
众将校齐声道:“正是如此!大帅乃国之柱石,更是吾等之恩人,若非大帅创立水师,焉有吾等之今日?”
“纵然冲击苏州郡兵之军阵有罪,可为了救出大帅,吾等决不后退!”
“都督,下令把,咱们杀进去!”
一屋子人群情激奋,嗷嗷叫着要杀退苏州郡兵,冲入庄园。
苏定方举起手,喧嚣顿时一静,他才缓缓道:“那是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行的下策!要知道,如今庄园之内还有四位公主殿下,那些贼人既然敢对大帅下手,难保狗急跳墙的时候不会以四位公主为人质,所以诸位不可冲动,以免局势不可收拾。稍后,诸位随吾前去会见苏州司马,见机行事,切记不可鲁莽!”
“喏!”
众将轰然应诺,然后一起退出大帐,向着苏州郡兵的驻守之地快步行去。
苏定方与习君买走在最后,尚有卫鹰等房俊的亲兵部曲紧紧跟随,苏定方对习君买低声道:“汝可知庄园内之地形,几位公主皆住在何处?”
习君买点头道:“末将知晓!”
几位公主未曾入主这出长城徐氏的庄园之前,便是他陪同房俊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庄园里里外外各处,并且一起制定了防卫的策略,何处设置岗哨,何处予以封闭,心里一清二楚。
苏定方边走边道:“稍后看吾眼色行事,若那苏州郡兵僵持不下,汝便率领本部兵卒冲杀进去,记住不可恋战,要以最快的速度杀入庄园之内,将几位殿下的住处死死护卫周全,绝对不可出现一丝一毫的疏漏,从而将几位殿下置于危险之下。”
习君买紧跟在他身边,闻言一愣,忙道:“庄园里还有皇家禁卫在,咱们不必担忧公主殿下的安危吧?”
“这个时候我们不能相信任何人,万一禁卫与苏州郡兵里应外合,那几位公主此刻便已经涉身险地,我们不能冒险。你们尽管放心,命令是吾下达的,汝等不过是听命行事,事后所有罪责自会有吾一力承担。”
“都督放心,末将纵然一死,也决不让几位殿下遭受凌辱!”
话间,已经来到苏州郡兵驻地,这会儿雨势不大,但略微起了些风,雨丝随着微风飘摇无定,地上早已积水处处。
苏州郡兵眼瞅着皇家水师这边数百人气势汹汹的冒雨而来,顿时心底发怵,自昨夜起这些家伙便意欲让他们让开道路,直接前去庄园,可自家司马的命令亦是强硬,绝不让步,便一直僵持到现在。
这眼瞅着皇家水师这番架势,明显是打算来硬的了……
负责看守的校尉不敢怠慢,一边派人赶紧去通知苏州司马沈纬,一边陪着笑迎上去,结果到了眼前一看,正当中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居然是皇家水师都督苏定方,心中便知不妙,咽了口口水,上前施礼道:“原来是苏大都督驾临,末将这边有礼了……”
“休这些没用的,吾家大帅呢?”
“速速让开道路,让吾等进去找吾家大帅!”
“胆敢拦路,爷爷一刀剁了你!”
未等苏定方话,身边水师将校已经纷纷出言呵斥,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那郡兵校尉两股战战,知道这些水师兵卒平素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纵横七海杨威域外,那当真是一言不合就敢杀人,就连一些个外洋国的王宫都城那也是来去自如,杀几个郡兵,根本不当回事儿。
心中忐忑,陪着笑,点头哈腰道:“苏大都督还请体谅末将,末将也是听受吾家司马的命令,否则吃了豹子胆也不敢阻拦水师兄弟啊!您还请等等,末将已经派人去请司马,转眼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