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扬声问道:“车内是哪位殿下?”
车辕上撑伞坐着的侍女盈盈站起,声音清脆:“乃是长乐公主殿下。”
苏定方心中一喜,连忙施行军礼,大声道:“末将皇家水师都督苏定方,参见长乐公主殿下。”
他身后一干水师兵卒也在大雨之中齐齐施礼,轰然道:“参见长乐公主殿下!”
军容齐整,士气高涨,尤其是轰然嘶喊震得附近苏州郡兵一愣一愣的。
水师挂着一个“皇家”的名头,严格来便是隶属于皇室直系的军队,与“百骑司”的地位相当,就连北衙禁军也要略逊一筹。在长乐公主面前,这些水师兵卒便算得上是真正的“嫡系”,甚至可以是“私兵”,自然非是其余军队序列可堪比拟。
长乐公主从车厢中走出,侍女撑着伞,一袭宫装雍容秀雅,大雨之中仪态端庄,清声道:“诸位爱卿,平身!”
“谢殿下!”
水师兵卒这才站直躯体,肃立当场。
苏定方冲着长乐公主道:“今日大雨,殿下这是欲往何处?”
长乐公主瞥了一眼面色难看的沈纬,淡然道:“本宫今日升起游玩之兴致,想要趁雨入姑苏,领略一番雨中姑苏八门之雄伟瑰丽,只是这位苏州司马担忧本宫之安全,百般阻挠坚决不予放行,倒也是一片忠君爱国之心。”
沈纬面色难看至极点。
苏定方冷冷看了一眼沈纬,对长乐公主道:“沈司马一心为公,自是吾辈之典范。不过殿下毋须担忧,水师乃皇家鹰犬,自当护卫殿下之周全!还请允许末将派出精锐兵卒,护卫殿下安危,确保万无一失。”
众多水师兵卒早已被长乐公主之风采所摄,此刻轰然道:“愿为殿下效死!”
长乐公主凤目转了一圈,微微颔首,然后瞅着沈纬,淡笑道:“如此,沈司马可还有什么不放心之处?”
沈纬眼见不可能阻挡长乐公主出去,只得道:“末将阻挠殿下,有所不敬,自然罪无可恕,既然有苏都督亲自护卫,末将自然无话可。”
长乐公主凤目含威、俏脸带煞,娇叱道:“那还不赶紧给本宫让开道路!”
沈纬垂头丧气,道:“喏!”
回身恶狠狠盯着自己拦在路上的部下,怒喝道:“殿下出行,岂可阻拦?速速让开道路!”
苏州郡兵闻言,赶紧“呼啦”一下让开道路,纷纷站到两侧,心底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毕竟面对水师这帮子骄兵悍将实在是压力太大,谁也不知道这群人下一刻会不会干脆直接冲击防线,硬生生的杀进去……
马车缓缓向前行驶,很快便来到水师兵卒中间,长乐公主已经回到车厢内,这时候撩开车帘,清声道:“苏都督冒雨前来,本宫感激不尽,还请上前领赏。”
苏定方连忙快步上前,到了车窗外,躬身道:“末将在此!”
长乐公主从车厢内伸出一只纤纤玉手,递出一块莹白的玉佩,道:“此乃陛下钦赐于本宫之宝物,先将它赐予将军,望将军能够忠君爱国,报效陛下。”
苏定方双手过顶,接过玉佩,大声道:“多谢殿下赏赐!”
未等他起身,便听到长乐公主用远处苏州郡兵听不到的音量声道:“房俊如今就在庄园之中,身上有伤,却无大碍,叮嘱本宫告知将军,禁卫当中亦有人被贼子收买,当直接冲入庄园,速战速决,首要之目的乃是保护几位公主,房俊自有安身之道。”
苏定方浑身一震,却面不改色,将玉佩珍而重之的收入怀中,颔首道:“还请殿下前往水师营帐之中稍后,簇有末将坐镇,比保万无一失。”
长乐公主不再多言,微微颔首,放下车帘。
马车继续前行,苏定方道:“来人,护送殿下,确保殿下之安危。”
“喏!”
一侧自由校尉站出,带着一旅劲卒紧随在马车之后。
眼瞅着马车已经进入水师营地之内,苏定方这才松口气,转过神来,看着苏州司马沈纬。
沈纬心中忐忑,上前一步,陪笑道:“苏都督明鉴,并非末将斗胆敢于阻拦公主殿下,实在是……”
话一半,苏定方已经大手一挥,大喝道:“来人,将此獠给本督拿下!”
他身后早已准备多时的兵卒听到命令,顿时一拥而上,瞬间便将沈纬给围起来,沈纬的亲兵死士尚未反应过来,已经陷身包围之中,连刀子都没有机会抽出来,便被一群彪形大汉死死的压在地上。
与此同时,习君买低喝一声:“随吾杀进去!”
当先迈开大步,向着庄园冲过去,身后的部署闷声不语,却纷纷抽出横刀,紧跟着他的步伐一直向前。
沈纬被摁在地上,知道自己所有的担忧都已经成为事实,长乐公主果然知晓房俊被刺杀之事,悔得肠子都快青了,刚才就不敢瞻前顾后,还不如一刀将长乐公主给宰了呢!
数支大手将他牢牢摁在地上,他大叫道:“苏定方,你什么意思?老子乃是苏州司马,轮不到你来管……呜呜呜。”
早有人扯来一块破布,三两下塞进他嘴里堵得严严实实,又将手脚捆个结实。
苏州郡兵没料到水师忽然之间便发动突袭,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