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士及摇摇头,看来今日之磋商便到此为止了,东宫占据优势,信心倍增,对于和谈之迫切也大大降低,若强行为之,关陇所需要付出的条件太大,不仅他们这辈子再难入主朝堂,子孙后世也出头无望。
局势对于关陇门阀来说的确紧迫,但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要耐得住性子一点一点的磨,尽可能的为关陇争取宽松一些的条件……
他略带失望的摇摇头,起身道:“刘侍中性格刚硬,担任御史中丞是把好手,可是处置朝务却有失圆滑,这和谈之任务更是难以胜任。今日便到此为止吧,还望刘侍中回去好生思量,不然老夫也只能恳请太子殿下更换他人前来主持和谈。”
刘洎面上笑容一僵,心中不满:这是质疑我的为官能力啊!
如果宇文士及当真向太子请示换个人来主持和谈,太子会否答允?刘洎心念电转,有些患得患失,不过却也不肯就此落入下风,佯装强硬道:“和谈之事,本官原本就不愿插手,只不过太子颁布任务,身为人臣不能不遵,若郢国公当年能够令太子殿下回心转意,另外委派他人负责此事,本官求之不得。”
宇文士及哪里是省油的灯?
温言颔首笑道:“若刘侍中当真如此,老夫也不妨送你一个人情,稍候便入宫请示太子殿下,以免刘侍中勉为其难,致使双方沟通不畅,产生误会,耽搁了双方大事。”
眼见宇文士及好像要来真的,刘洎笑容险些绷不住……
自己费了多少心里,经过了多少运作,这才得到岑文本之首肯,使其下死力气为自己谋划来主导和谈的差事,希望凭此捞取足够的功勋资历,日后在宰辅之位站稳脚跟,若是宇文士及当真去跟太子说,太子一怒之下撤了他这个差事,岂不哭死?
可这个时候又不能服软,只能强颜欢笑看着宇文士及走出衙署,心中忐忑难安,暗骂一句:这个老狐狸……
站在门口相送,见到宇文士及果然拐向内重门方向,刘洎一颗心不禁提起,想了想,将手头的公务交待一番,便即要来一匹快马,翻身而上,策骑赶赴岑文本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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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令武策骑带着一队仆从气势汹汹的赶赴玄武门,刚刚过了景耀门,便被巡逻的斥候截获,柴令武试图硬闯,却不得不在对方的强弩之下服软。
“汝等何人,意欲何为?”
领头的王方翼大声喝问,关陇叛军的粮秣被付之一炬,唯恐其破罐子破摔骤然发动大规模突袭,右屯卫上下严阵以待,他也率领斥候巡逻在第一线。
柴令武耐着性子,道:“吾乃柴令武,有事求见房俊,劳烦速速通禀!”
“柴令武?”
王方翼心底狐疑,昨夜巴陵公主来的时候还是他亲自护送到大帅的帅帐之外,今早柴令武便寻来,这两口子可真有意思……
昨晚巴陵公主虽然不曾留宿,但王方翼坚信这位公主殿下与自家大帅之间暧昧不清,这会儿柴令武气势汹汹找上门来,必然不是什么好事,万一是捉奸那可就麻烦了……
遂喝叱道:“放肆!大帅日理万机、军务繁忙,岂是你说见就见?可先留下名帖,吾随后替你转交大帅,待到大帅闲暇之时再于接见。现在还请速速离开军事重地,否则全部擒拿,以敌军细作论处!”
身后兵卒“呛呛”一阵响声中拔刀出鞘,虎视眈眈。
柴令武气得不清,怒道:“休要废话!今日若房二不见我,我便赶赴宗正寺,状告他***子、凌虐皇室公主,与他不死不休!”
“啊?!”
一干斥候都吓傻了,嘴巴张得老大,眼睛瞪得滚圆,还有这等事?咱家大帅……牛啊!
王方翼心道坏了,这柴令武果然是来捉奸的,虽然“捉奸捉双”,眼下巴陵公主早就走了,若柴令武不依不饶当真跑去宗正寺告状,的确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因为他坚信昨夜巴陵公主必定与房俊欢愉一场……
只得说道:“此等言语侮辱吾家大帅,找死不成?吾这就带你去大帅面前对峙,若有半字妄言,定不饶你!”
又回头下令:“此间之事辱及大帅声誉,不得有一字半语泄露,否则军法从事!”
“喏!”
一众斥候心中一懔,急忙应命。
王方翼遂带着柴令武来到右屯卫大营,到了帅帐之外,让柴令武在此等候,自己入内通禀。
……
“柴令武?”
“是。”
房俊蹙眉,不想见这人。以往的恩恩怨怨暂且不提,单只是为了爵位将自己老婆送上别人的门,便不愿搭理他,更别提昨晚还被巴陵公主捉住了把柄,现在面对柴令武,难免尴尬。
便道:“不见。”
王方翼迟疑一下,为难道:“那柴令武到处叫嚣,若大帅不予接见,便去宗正寺状告大帅***子、凌虐皇室公主……”
“娘咧!”
话音未落,房俊已经勃然大怒。
这两口子怎地都会这一套?他倒是不怕柴令武当真这么干,他自己什么也没做清清白白问心无愧,还有谁敢冤枉他不成?再说捉奸捉双,没有摁在床榻之上,只要提起裤子死不认账就谁也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