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子窃据皇位,倒行逆施,迫害手足,晋王不得不逃亡出京,幸得忠义之士聚而襄助,据潼关而正大义,吾等自当誓死追随!”
这是宣读晋王夺位的正确性,所以名正则言顺,否则晋王的所为便是造反谋逆,这是不可或缺的一步,所以柴哲威并未召集说话,沉默以对。
宇文士及没有指望柴哲威会傻乎乎的直接表态,遂续道:“当年太宗皇帝登基不久,欲效彷汉太祖高皇帝之旧事,与麾下功勋赫赫之部将、宗室共享富贵、封建天下,却未能成行。晋王忠孝,对此一直念念不忘,他日若登基为帝,必然完成太宗皇帝之夙愿。令尊因功晋爵谯国公,功在社稷,如今由你承爵,当可获取实封将谯国之地世代相传,试问天下谁还敢小觑柴家?”
柴令武听得心旌摇曳,虽然不敢说话,却连连给兄长使眼色,示意兄长适可而止,这已经是极好的条件,千万别给抻断了……
谯国有两个,最早是周朝初年与周公旦同负贤名的周召公姬奭,他有一个儿子盛,被封于谯,于蜀地之内,盛于此建立了谯国,封为谯侯,其子孙就以国名为姓,称为谯氏。柴绍的谯国公便是封于此,享受当地赋税供给。
另外一个则是东汉建安末,魏武析沛国置谯郡,治所在谯县,魏黄初三年,改封曹林为谯王,领三县;西晋泰始元年,晋武帝受禅,封晋宣帝弟魏中郎司马进之子司马逊为谯王;隋朝大业年间,改称谯郡。大唐另外一位谯国公许绍受封于此。
谯国有两个,所以谯国公也有两个……
柴家所封谯国之地在蜀中,看似偏远了一些,实则自隋末乱世以来,中原杀伐不断人口锐减农田荒芜,唯有蜀地远离战乱不曾波及,天下富户都有入蜀避祸者,故而极为繁华。
甚至在以后,纵然皇权更迭兵荒马乱也难以波及蜀地,能够在蜀中得到一块封地祖祖辈辈世世代代的传承下去,简直做梦都要笑醒好吧?
柴令武在自家兄弟以及宇文士及的目光审视之中,犹豫一阵,方才喟然叹息,颇有些羞愧的说道:“家严少年英雄,时人皆多赞誉;家慈立国之时战功赫赫,巾帼不让须眉……然吾兄弟二人天资有限、愚笨不堪,莫说继往开来、光耀门楣,现在连祖宗家业都守不住,便是实封谯国之地,又能支撑几年呢?况且吾兄弟虽然手足情深,然下一辈谁知是何模样?两人同处一封地之内,难免彼此龌蹉、争权夺利,若是将来再闹出兄弟阋墙、手足相残之事,吾兄弟非但无功,反而是家族的罪人,九泉之下如何有面目去见家严家慈?唉,此事不说也罢。”
柴令武简直无语了,大哥你这也太得寸进尺了吧?
话里话外一个封国不够分,打算要两个是吧?
宇文士及也差点给气笑了,他瞪着柴哲威见其一脸哀叹不幸的无耻模样,忍了忍,好歹将胸中这口气给忍住了没发作出来,这厮能耐没几分,无耻之嘴脸倒是比他爹当年将平阳公主丢在关中自己一个人跑回晋阳的时候一样让人恶人……
深呼吸一口,宇文士及喝了口茶水顺了顺气,思索一下,颔首道:“贤侄敦厚诚实,的确继承了令祖之风范,能够高瞻远瞩、友爱手足,更是关陇子弟之典范。此事老夫会向晋王殿下奏明,以晋王殿下之宽容,想来定不会令贤侄失望。”
柴哲威脸上笑容灿烂:“那就多谢郢国公您了,晚辈再次静候佳音。”
那您就得快一些了,反正没有准信儿,我是不会傻乎乎答允你任何事的……
宇文士及也没想今日便将事情定下来,左右不过是讨价还价而已,时间还来得及。
所以他没有待太长时间,喝了一壶茶,挑着一些当年的旧事聊了聊,便起身告辞。
柴家兄弟起身将其送入苍茫夜色之中,返身回到营房。
柴令武兴奋的直搓手,低声叫道:“晋王当真会答允再给咱家一个封国?”
当初房俊因功被太宗皇帝晋爵越国公,使得房家一门两国公,荣耀煊赫、傲视朝野,不知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可如今柴家也即将迎来一门双国公的煊赫,而且这是两个实封的封国,与房家父子那象征意义的国公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柴家这是要彻彻底底的崛起了呀!
狂喜之余,难免患得患失:“晋王殿下会否答应呢?毕竟是两个封国啊!”
柴哲威很是澹定,对于自己的运筹帷幄信心十足:“莫说区区两个封国,八个、十个他也舍得,便是举国之地皆封国又能如何?胜败之间,攸关生死,纵然心疼那也得是夺位胜利坐上皇位之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