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章 胡搅蛮缠(1 / 2)

天唐锦绣 公子许 1708 字 6个月前

来济眼皮耷拉下来:“大唐立国已久,司法渐趋完善,任何事情自然有法可依、依法办事,没有人可以凌驾于律法之上。”

我视你为亲朋故旧,你却将我当傻子一样耍弄,真以为我是个没脾气的为了攀附京兆韦氏的门楣便毫无原则底线?

既然如此,那就公事公办。

韦琬有些手足无措,方才气势拿捏得太足,没想到非但未能震慑对方反而使得再无转圜之余地,又是尴尬又是后怕,可到底还是不能就此作罢,只得放下身段一揖及地:“犬子无状,闯下祸事,然身为人父不能见死不救,还望来县令看在以往两家交情上指点一二,京兆韦氏感激不尽。”

呵呵,现在又记起两家交情了?

尽管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也不指望京兆韦氏的感激,但来济不想把事情做绝,略作沉吟,低声道:“此事在于襄邑郡王府,若能取得事主之谅解这是基础,民不举、官不究。但更在于越国公,他若执意依法严惩,就算是襄邑郡王想要息事宁人都不行。”

韦琬愁苦不堪,叫苦道:“可我家与越国公素有嫌隙,如能能够指望越国公高抬贵手?”

这也正是他的担忧之处,房俊不但不会高抬贵手,反而极有可能从重处罚、落井下石。

这么些年京兆韦氏在官场上和风细雨没什么存在感,最大的原因就在于族中子弟并无出类拔萃之辈。好不容易出了“韦家双杰”韦政矩、韦叔夏,前者已经毁在房俊手中仕途几乎断绝,后者落到其手中又岂能幸免?

韦叔夏是他的次子,但是在堂兄弟当中排行第三,故而以三郎称之……

来济叹气道:“我也素闻贵府三郎之才名,据说擢明经第、精通《三礼》,乃年轻一辈之佼佼者,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如此良才美玉岂能使其折损于屑小之事?家族子弟既有如此龙章凤质,自应拼却一切亦要栽培庇佑才对。”

韦叔夏少有贤名、惊才绝艳,这样的子弟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必须保住,你们京兆韦氏纵横关中几百年人脉深厚利益纠葛,难道就寻不出一个故旧亲朋去向房俊求个人情?

据他所知,房俊为人虽然有时候的确“棒槌”,但并不是油盐不进桀骜不驯,只要这个说情的人找得恰当,极大可能会给这个面子的……

韦琬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但想要寻到一个合适之人选、对方又甘愿出面,其间必然要有一些利益交换,不然谁都知道京兆韦氏与房俊素有嫌隙的情况下愿意居中说和?

而现在的京兆韦氏仅余下一个空架子,真正掌握的可以交换的利益着实不多……

后院传来喧嚣吵闹之声。

韦琬蹙眉,对来济道:“来县令稍候,我去后边看看。”

“事已至此,还望家主莫要做出藐视王法之事,否则后果或许更为严重。”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件事要放在台面上规规矩矩的解决。”

“正是如此。”

然而未等韦琬去往后院,吵闹声已经越来越近,一大群人护着一个衣着华美、满头华发、拄着拐杖的老妪自旁边跨院的月亮门走出来。

韦琬连忙快步走下台阶上前迎去,口中疾声道:“母亲这么晚了不休息,怎地来了正堂?”

老妪用拐杖给韦琬的肩膀打了一下,斥道:“我若不来,咱家的孙子怕就要你贼人给害了!”

来济也从台阶下来,却没有去看那颐指气使的老妪,目光停留在老妪身后一步的少年身上,面如冠玉、风姿倜傥,瘦高的身材在人群里仿佛鹤立鸡群,即便眉眼恭顺、一声不吭,但依旧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

商队之中缺少的就是此人。

有“韦家美玉”之称的韦叔夏,果然良才美玉、风姿不凡……

韦琬被打了一下连躲都不敢躲,只苦着脸道:“母亲说哪里话?三郎做错事就要站出去承担,一味躲避不仅毫无用处且有可能祸延家族。”

老妪却根本不听,盛气凌人:“我不听你这些废话!你以为我不知是房俊派人前来拿人么?他与我家血海深仇,三郎落到他手里必然没有活路,谁想带三郎走,除非踩着我的尸体!”

韦琬焦头烂额不知说什么好,韦家虽然与房俊有嫌隙,可也仅只是嫌隙而已,有血海深仇的是元氏一族,与我韦家何干?

然而面对不讲理胡搅蛮缠的老母亲他束手无策,只能怒视被母亲护在身后的韦叔夏,怒喝道:“畜生何以这般无担当?你既然敢做下那等无法无天的蠢事,就别跑回来让你祖母护着你,她能护得你一时还能护得你一世?若还自认是我韦家子弟,那就跟着来县令去将事情说清楚,是你的做的任凭处罚,不是你做的谁也不能诬陷京兆韦氏子弟!”

老妪又拿拐杖去打儿子,骂道:“你那么大声作甚,以为我聋了吗?房二那个混账杀人不眨眼,最是狠心歹毒,三郎落在他手里肯定百般拷打栽赃陷害,我最心疼这个孙子,万万不能将他推进火坑!”

韦琬这么大岁数却被母亲当众责打,又羞又怒,干脆也不躲避,气得青筋暴突、面红耳赤:“母亲可知他触犯了国法?事情终须解决,一味的逃避除了使事情复杂毫无益处!你这般护着他其实是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