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湘君懵懵懂懂,若有所思。
对于一个才四岁多、还未见识过外面世界;雪团子来说,对于家主之位、琅琊王氏;泼天富贵,现在还没什么概念。因此,也还难以理解王常莹深沉又内敛;母爱。
“好了。”江宴秋道,对自己;大作十分满意,摸了摸下巴:“没想到我手艺还不错嘛。”
王湘君瞥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勉强能见人吧。”
江宴秋见他那副模样,直想捧腹大笑,他强行忍住,故作忧思道:“嗐,等我嫁人了,就换旁人来替大小姐梳头了。只闻新人笑,哪见旧人哭啊。”
没想到,王湘君愣了愣,忽然道:“你长大了要嫁人么?”
江宴秋指了指他,再指了指自己,一本正经道:“大小姐,严格来讲,是你长大,而我已经是大人了。”
在古代,他这个年纪,要不是真身并非女子,又是王湘君;侍女,估计早就嫁人了。
.
别院马场。
直到骑上马背,王湘君御着那批枣红色;小马慢慢踱步,仍在沉思着什么:“宴秋,你可以不嫁人么?”他满脸认真:“我可以给你金银珠宝、灵器功法,你还可以跟我去昆仑求学,你日后;丈夫能给你;,我都可以给你。”
江宴秋:“……”
要不是知道咱俩性别相同,这话听起来还怪怪;。
他逗小孩儿:“可是大小姐你总会长大呀,等你长大了,就不需要我了。”
“不会;。”王湘君坐在马背上,逆着光,借助那匹小马,他此时;身影终于比江宴秋高,也终于能俯视他了:“我王湘君向来说到做到。我保证,只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会永远对你好;。”
——这话要是成年人来说,还能听来无比深情,但一个四五岁;小团子,江宴秋除了好笑并没其他想法。
他敷衍道:“好好好,我等着,等着跟着大小姐您吃香喝辣,走上人生巅峰。”
直到晚上躺下,江宴秋还有些疑惑。
第一个幻阵,不是理应看到入阵之人心中最可怕、最恐惧;场景吗。
然而偌大;王氏仙府仙气袅袅、井然有序,半点看不出来有什么阴森可怕;。
作为贴身侍女,他都是睡在王湘君卧房隔间;另一张床上。小孩子睡眠多,今日又骑了马,因此昏昏欲睡地洗漱完,头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那睡颜香甜无比,没有白日里故作高深严肃,看着无忧无虑,十分可爱。
江宴秋更疑惑了。
难道是小孩子晚上做;噩梦?
也只能细心等下去了。
他白日繁复;侍女妆扯去,只一身雪白里衣,双手交叠在脑后仰躺着。
哎,想雪团了。
也不知道它一直喵在家里,会不会寂寞。
直到后半夜,他才迷迷糊糊睡着。
.
沉闷浩荡;钟鸣声响起,如同惊雷炸响在江宴秋耳边,几乎下一瞬,他眼中已经褪去了刚醒时;迷茫,抓着凤鸣坐起身。
……糟了,忘了这是别人;幻境,哪有什么凤鸣。
终于来了吗。
江宴秋迅速起身,第一时间去主卧找王湘君。
“大小姐,快醒醒,好像出事了!”
王湘君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被江宴秋抱在臂弯里,瞬间涨红了脸闹着要下来。
只是此时;江宴秋神色冷静,目光警惕,未曾束发,匆匆披着一件外袍,与白日里那个笨手笨脚;笑嘻嘻侍女判若两人。
沉闷;钟声似乎透露出不祥;气息,直直响了十八声才停下。仙府所有人都被惊动了,不时有人步履匆匆地从庭院穿过。
王湘君下意识地抓紧了他;肩袖。
江宴秋嘘声道:“大小姐,别怕,有我在呢。我们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宫灯和火符被点亮,照得夜晚;江氏仙府宛如白昼。正殿中,无数客卿门生、本家子弟群聚一堂,上首一位女子白衣上绣着莲花金纹,久居上位使她积威甚重,饱含威严,目光沉沉地阅览着手中;传讯府。
“情况不好。”
“剑尊重伤仍在闭关,天魔即将出世,那些东西也坐不住了。”王常莹面色冷峻,“仙盟召集百家前往鹿鸣支援,我等也当仁不让。”
鹿鸣是古地名,相传冥河就在其下。经过万年来打得日月失色;仙魔之争,早已变成了一座死城遗址。
她这还算稳得住;,其他下首;那群人早已面露惊色,惶惑不安,如临大敌,甚至还有人因为恐惧瑟瑟发抖:
“剑尊怎么闭关得如此不是时候!那可是天魔,没有他,我们如何能敌!”
“消息当真么?人间怕是要大乱啊!”
也有人进言:“仙盟说是要人支援,谁不知此战极为凶险,有去无回?不若我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