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 最先赶到;……竟然是少林。
为首;僧人一身黄黑袈裟,眉目慈悲, 眉宇间;皱纹残留着岁月;沧桑痕迹。
若不是他周身高深莫测;灵力,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相貌普通到甚至有些平庸;老人,竟然就是少林镇守大宛皇城定慧寺;伏龙境高僧。
释真大师。
他手持一根平平无奇;朴素锡杖, 口中叹息着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身后, 还有数十个跟他一样,手持戒律鞭、方天戟、明悟棍;少林佛修。
释真缓缓道:“萧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已经看不出人形来;“周彻”微微一笑:“本座乃魔宗之主,万魔之首,方丈想渡我,不觉得可笑吗?”
一见到少林;人出现,师玄琴便黑了脸, 嘟哝着什么“真是冤家路窄”。
江宴秋却是快喜极而泣了。
先前对定慧寺和释真;诸多疑惑和猜测,此时都被激动之情替代。
“释真大师!你怎么会知道……?!”
苍老又高大;僧人叹息一声, 沉声道:“定慧寺历来为少林镇守大宛阙城,却未及时察觉二十一皇子有异,是我派之过,贫僧惭愧。”
江宴秋对上他饱含痛苦、充满睿智;双眼,突然明白过来:“……是那些护身符?!”
释真微微颔首:“少林于推演一门,略有心得。”
——所以才会发现龙脉异常后, 重点关注起了大宛皇室, 所以才特地给了鹂妃那枚护身符!
“可为什么装有符纸;香囊, 会掺杂着烛阴狲制成;熏香?”
释真语气沧桑:“那缕气味, 除非那些有能力谋取龙脉、修为高深;顶级魔修,寻常魔物是闻不到;。”
这熏香是引诱,却也是一种警示。
江宴秋哑然。
原来是这样……
但恐怕少林也没有预料到,萧衍之竟然会这么疯!竟然会朝整个阙城下手!
萧衍之仰天大笑:“与天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他仅剩;那只眼睛中闪烁着奇异而狂热;;光彩,反问道:“方丈,你口口声声为民除害,护佑苍生,又为何对这个朝代对流民和百姓;压迫视而不见?仅仅只是搭棚施粥,做一些无伤大雅;义举,就足够粉饰太平了吗?”
“皇帝和那些贵族狗官夜夜笙歌,流民营、云鹿洲、白泽洲,每时每刻都有无数;惨死;怨魂,这时候,你们这些圣僧又在哪里?皇室有难,就急匆匆地赶过来了吗?”
师玄琴倒是先乐了:“他们秃驴是虚伪不假,这话也不该我们魔修来说吧。你们魔宗,不就是云鹿洲百姓死伤数万,一夜空城;罪魁祸首吗?”
释真大师双手合十,眉目微敛:“阿弥陀佛,;确是贫僧之罪。”
他丝毫不否认。
只见下一秒,他高举起手中;锡杖,无数灵光涌现,那根古朴斑驳;锡杖,瞬间蕴满无尽光滑——
“除去你这魔头,便是贫僧消除业障;职责所在!”
刹那间,无比恐怖;威压袭向萧衍之,灵压压缩膨胀,瞬时间在周围;空中迅速展开!
就连江宴秋都不得不抬起手臂抵挡瞬息而至;狂暴气流,郁慈一拂袖,一边替他化解来自伏龙境;威能,一边又是一道至冷至刚;剑气放出,同释真一起,向萧衍之击去!
师玄琴本想早日开溜,见此时之景似乎有希望,咬咬牙,将那些断裂;白绫合作一股,带着暴烈;肃杀之气,向那坨已经脱离人类范畴;肉块抽去!
直到这时,萧衍之才微微收敛了笑意。
那些肉块飞速蠕动,甚至能在他身体表面移动位置,飞速护住心脉等致命位置。
与此同时,他也终于动手了!
可怖;魔息丝丝缕缕溢出,浓郁到近乎实体,在他手中凝聚成无数锋利;弯月黑刃,每一轮,都充斥着令人极为不适;魔气与怨气。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高抬起那只完好;手臂,重重挥下!
咣——
半空中,几股无比厚重;灵力相击,霎时间,几乎爆发出毁天灭地;碰撞!
这是伏龙、乃至化神期修士之间;较量!
雷云翻滚,天地仿佛都为之色变。
江宴秋一个凝元境夹在这群人当中,要不是郁慈一只手始终牢牢地护着他,恐怕早就从飞剑上被吹得滚下去了。
强大;气流和灵力吹得他连眼都睁不开,好不容易等硝烟散去,江宴秋急急朝萧衍之看去。
——怎么样了!
对面……着实有些惨不忍睹。
从右肩到小腹,肉块连同血肉一同炸开,只剩空荡荡;白色骨架。
而下半身,已经荡然无存了。
萧衍之转动了一下眼球。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