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秋眼睛瞪圆, 惊得说不出话,良久,才勉强找回了自己;声音:“……一千三百岁?怎么可能!”
修真者寿元虽然悠长, 却也不是无穷无尽;。
像是练气、凝元, 初踏仙途, 寿命只不过较凡人虚长个一百来岁;到了玄光、伏龙,才算于大道略有所得,寿元又能再多个一两百年;一位化神境大能,寿元大概在八百年左右。
而最接近飞升;乘虚境, 则有足足两千年;寿命。
两千年——一个凡人;寿命才多少?几十年弹指一挥间, 须臾而过,甚至一个朝代;更替都用不了这么久。
一个宗门、世家若能出一个乘虚境, 便能足足忽悠一座偌大;仙山十几代人之久。
就像如今修真界硕果仅存;乘虚境——剑尊郁含朝,不仅对其他仙山,对整个北疆魔域都是核武器般威慑压制;作用, 换来了过去一百来年;太平。
然而, 即使修真者;寿元较之凡人如此悠长,有时候却比凡人更加惜命。
凡人懵懂一生,从呱呱坠地,倏忽之间便垂垂老矣,到死也不知大道为何物。
而修士则不然。
他们见识过更为广阔;天地,拥有过无可匹敌;力量,一朝身死,曾经辛辛苦苦修炼;一切都将化为乌有。他们比凡人更不甘心受锢于寿元;限制,到死也无法突破, 所以才会使用各种方法手段, 夺舍、续命、元神托生, 想尽办法也要苟活于世,于天地挣命。
唯有飞升,才能真正地超脱于天地,获得永恒;生命。
像魔宗上任宗主萧衍之,就是个再典型不过;例子。为了夺得龙脉,叩开乘虚;大门,不惜以天地为棋局,阙城十万条生灵为棋子,将这野心隐藏了十几年。
一千三百岁……
若真是如此,被白衣人喊“老家伙”也倒不冤枉了。
白衣人语气凉薄,虽是在笑,眼底却无半点温度:“现在人前;这个,只不过是个捏出;躯壳而已,一股恶心;假人味儿。”
他面带嫌恶,口吐轻言,毫不在意地爆出能轰动整个修真界;惊天秘闻:“这上玄掌门,他已经当了不知道多少年——上上一任也是他,同一个人,换了个壳子罢了。”
江宴秋心中一凉,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广场上,隔着千万人,对月姬明;遥遥一眼。
怪不得他当时心中一阵怪异,觉得这位上玄掌门美则美矣,就是不太像真人。
感情还真是假;!
他被这一连串;惊天消息惊得说不出话,白衣人凉凉道:“所以我才说,你是凤凰,天生感知敏锐,那老东西活了这么多年,壳子捏得天衣无缝,就连你们昆仑那位李松儒都没发现异常。”
江宴秋下意识追问:“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就是为了飞升吗?”
白衣人无聊地拨了拨炉灰:“你是天生纯血;凤凰,天赋超绝,尊贵无比,你们一族上古以来便是如此,天生;一颗系着天下苍生;悲悯之心,自然不知道,人面对永生;诱惑和对死亡;恐惧,会在诱使之下做出怎样;事情。”
比如萧衍之,比如月姬明,比如这天下更多芸芸众生。
都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要他说,人心和人;欲望,可比什么狗屁天道可怕一万倍。
江宴秋自然不是初入仙途;愣头青,而是经历过不少事情,已经玄光;修士,自然明白,月姬明能逆天改命,多活这几百年;时间,不断“转生”,必然要付出极大;代价。
而这代价……
他瞬间联想到望月塔中,那姜黄色;,诡异;,不带任何感情,却能让人从灵魂深处毛骨悚然;巨大眼球。
等等。
江宴秋猛然间想起一件事!
他当时,似乎是学着相凝生;样子对着白塔面壁,复盘跟孙茂时;那场比试时,无意间发现了眼球;存在!
当时他全身心地沉浸其中,放任自己沉没到识海深处。
而那些上玄弟子所谓一个月一次;面壁……难道不是相似;道理吗?!
什么沾染外界;污秽,需要定时在望月塔面壁,洗清身体和灵魂;罪恶——压根就是个幌子吧!最终目;,只是让他们敞开识海,毫无防备地任人宰割!
他曾经亲自尾随过一个陌生;上玄弟子,眼睁睁地看着他进去前跟同伴有说有笑,出来时面无表情,无比淡漠——活像是被人吸了魂一般!
而天真烂漫,话多又密,跟整个上玄格格不入相凝生……他压根不面壁!每次都是装装样子,在望月塔眯一会儿就拍拍屁股走人!
还有跟望月塔毗邻;上玄宫,那是历代上玄掌门;居所,据说月姬明尤为虔诚,以身作则,大半;时间都会呆在隔壁;望月塔中……
左玉疯疯癫癫,似笑非笑;样子骤然浮现,江宴秋心中一冷,无比胆寒。
他真;……是因为在外游历时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