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又小心地调整好了角度不让光线透出去吸引不该引来;东西,才在蒲团上坐下,舒了一口气。
他们此行也是倒霉,竟然撞上了一年才两次;冥河喷发期,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这样一来,他们寻找伍柳齐和其他人;进度就又要耽搁了。
横竖无事,江宴秋索性闭目养神开始打坐,先前跨越罗刹海已经足以让人精疲力尽,他得抓紧时间恢复灵力,以备后面可能遇到;险阻。
灵力在丹田和经脉中不断流淌冲刷,运转过一个又一个大周天,不断凝实压缩,冲击着松动;穴位。那些寻常修士打磨数年也坚如磐石;境界壁障,在他面前像是纸糊;一般,灵力奔涌而过,以摧枯拉朽之势轻轻松松就捅个对穿。
这就是凤凰这种天生地养;上古灵兽作弊之处,常人可能越修到后面,体内驳杂;灵力越多,越是容易落入窠臼,心魔缠身,难以寸进。而凤凰则完全没有这个烦恼,凤凰血是天生;魔气克星,体内;灵力无时无刻都精纯无比,哪怕不用像江宴秋这般阅历冒险颇多、按部就班地修炼下去,进益也相当惊人。
江宴秋沉静在这玄而又玄;境界中,因此丝毫未曾发觉,自己盘腿坐在蒲团之上;道体,竟隐隐发着微光。也未曾发觉,幄帐中;另一端,郝仁并未阖眼打坐,而是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终于,灵力运转完最后一个大周天,他睁开眼,瞳孔中金色;灵光一闪而过。
“……郝师兄?”
发觉郝仁;视线,江宴秋有些疑惑,“发生什么事了吗?”
郝仁刚要张口说什么,突然,一丝窸窸窣窣、无比微妙;动静响起。
江宴秋瞬间绷紧心神。
不对……
幄帐之外,他们所在;这处建筑,有别;人!
他悄无声息地揽过凤鸣,跟郝师兄交换了一个眼神。
——先不要打草惊蛇,看看对方是什么来头。
他静静地等待片刻,刚刚那不小心发出窸窣动静;东西似乎自己也受到了不小;惊吓,过了好一会儿,见他们并无反应,似乎并未发觉自己;存在,才小心翼翼地又移动了几下,往幄帐;方向爬来。
一步一步,越来越近了……
它漆黑;瞳孔中闪烁着渴望;光,双脚并用,一点一点地靠近……
就在距离幄帐只有一步之遥时,它颤颤巍巍地伸出漆黑细长;爪子,向门帘勾去。
唰——
下一秒,它;眼睛陡然睁大。
一柄泛着凉意;剑刃,直直地抵在它;脖颈上。
江宴秋冷声道:“鬼鬼祟祟,打得什么注意,你——”
然而下一瞬,他;瞳孔也止不住地皱缩,差点没拿稳手中;凤鸣。
……竟然不是“它”,而是“他”!
一刹那,万般心绪和猜测涌上心头,他震惊地看向那人:“……怎么会是你?!”
郝仁也钻出幄帐:“江师弟,怎么了?”
他看到江宴秋剑下那漆黑一团、勉强能看出人形;东西,皱眉道:“这里怎么会有人?”
江宴秋不错眼地盯着那人;五官,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几遍,那个令人不可置信,又不会有其他选项;答案才尘埃落定。
——竟然是白穆清?!
他怎么会在这里?!
按照原著剧情,白穆清和萧无渡虽然几经波折,分分合合,在无数绝处逢生;险境中感情迅速升温,但也绝对不应该包括这个选项——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样子,流落冥河!
他嘴唇微张,几次想要问些什么,却又担心这不过是冥河中特殊;魔物或是障眼法之类,挖了个陷阱等着他跳。
但很快,他又否决了这个猜测。要是真有能变成人形;魔物,为何要特地选择八百年前就跟他毫无瓜葛;白穆清?又或许是某种能反射人特定记忆或心中所想;魔物,也应该是白穆清那副清冷出尘、绝世医仙;模样,而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畏畏缩缩,瑟瑟发抖,满面灰尘脏污,四肢并用地攀爬。
发觉自己脆弱;脖颈正被利刃抵着,白穆清瑟瑟发抖,好似下一秒就能原地昏过去,甚至卑微讨好地看着江宴秋,企图拽着他;袍角,祈求他;宽恕原谅。
江宴秋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调节好情绪,让自己;声音听不出异样:“白医仙,你还认识我吗?”
白穆清茫然地看着他,好似听不懂人话,“啊啊”了两声无意义;音节。
江宴秋:“……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吗?”
白穆清歪头看着他,瞳孔和脸蛋一样漆黑,好似陷入了思考。但仅仅只思考了几秒钟;功夫,他;脸上就浮现出痛苦;神情,抱着头倒地不起,在江宴秋;脚下不断翻滚。
江宴秋:“……”
看来不仅什么也不记得,连话也不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