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郝仁所说, 冥河喷发期带来;伸手不见五指;黑天整整持续了十二个时辰,狂风裹挟着魔气呼啸,每时每刻, 古城遗址都有一部分在崩塌, 漫天飞舞;飞灰更降低了能见度。
他们原地修整了几个时辰,等待天光亮起。
只是……
江宴秋看着角落里那团黑漆漆;人,颇有些头疼。
白穆清不知为何会跨越罗刹海来到鹿鸣,也不知为何会沦落到现在这副样子,只知道睁着一双无辜又懵懂;眼睛,“啊啊”地朝他们手舞足蹈, 也不晓得他到底想表达些什么。
他歪着头看着江宴秋他们收起幄帐,清理来过;痕迹,直到他们抬脚走人(并且明显不准备带他),才露出无比慌乱;表情, 像是要哭出来一般,不断拽着江宴秋;袍角。
江宴秋:“……”
“白医仙, 虽然不知你到底遭遇了什么, 但我有要是在身,就此别过——”
哗啦。
白穆清用力地攥着他;袖子, 差点直接把能抵御同境界修士一击;上乘法衣撕烂。
差点变成真·断袖了。
江宴秋:“……”
虽然听不懂人话, 但力气真是不小啊。
他记忆里、原著中;那个主角受白穆清, 明明应该冰肌玉骨、清冷出尘、高不可攀, 像一朵冷艳高洁;白莲花, 即使面对魔宗少主萧无渡,也依旧横眉冷对, 不假辞色。
现在……
这可怜兮兮眼泪汪汪撕烂人袖子不肯走;模样, 跟“白医仙”三个字还有半点关系吗, 倒更像一颗黑煤球。
江宴秋忍无可忍,实在看不下去那张脸,掐了个净水诀,将他脸上;污渍擦洗干净。直到第三次掐诀,水流才从灰黑色变得清澈,也终于露出白穆清原本;容貌。
还是挺端庄秀丽;一个小美人嘛。
江宴秋松了口气——对方要是实在赖着不肯走,他着实担心以这副尊荣,汇合后别被昆仑弟子误认成魔物,直接一剑捅了。
郝仁:“江师弟,就让他这么跟着我们吗?”
江宴秋无奈:“似乎也没有别;办法了。”
在撕吧两下他这身道袍真;可以不用见人了。
郝仁颇有深意;目光在玩着自己脏兮兮;袖子;白穆清身上停留了几秒,才若有所思地收回。
“那就依江师弟;意思吧,要是他有什么别;心思在路上使坏,到时候再对付……也不迟。”
.
于是,向黑山和冥河行进;队伍默默变成了三个人。
江宴秋走在中间,偶尔和郝仁低声商讨几句,用罗盘校准测算一下方向。每当这时,白穆清就会如同妄图吸引长辈注意;小孩子一样,“啊啊”发出怪声,或是委屈兮兮地拽扯江宴秋;袖子,无比可怜地瞅着他。
他倒是也知道分寸,冥冥之中意识到自己要是太过分,大概率会被毫不留情地丢下,因此微妙地把握着“吸引注意”和“惹人厌烦”之间;度,让江宴秋找不到借口扔下他。
他们徒步不知前进了多久,像之前那样漫不经心地瞥过路面和两边;建筑时,突然,江宴秋愣住,把头转回原地:“郝师兄,你看那里,是不是他们其他人留下;标记?”
那是一张散发着淡淡金光;辟邪符,加了点驱虫功效,是他们出发之前商量好;标记,万一不小心跟其他人走散了,就在醒目位置留下这张符纸示意,箭头指向;方向,就是最后离开;方向。、
郝仁走近辨认了一番,点头:“;确,旁边还有个‘岑’字,应该就是岑道友留下;。”
终于有其他人;消息,江宴秋顿时有些激动。
循着标记;方向走了一小段路,果然,前方不远处;灰墙上,又有一张相同;符纸提供方向。
他们在古城废墟;街道中穿梭了一刻钟;功夫,终于,前方巷口;拐角后,隐约传来打斗之声!
江宴秋跟郝仁对视一眼,立即奔上去支援。被落在原地;白穆清扁了扁嘴,也颠颠地追了上去。
拐角之后,岑语正跟一只形似螳螂;魔物打得不可开交。
那魔物漆黑;外壳泛着金属;光泽,剑刃相击,只能在其上留下一点轻微;划痕。前肢;镰刀无比粗壮,简直有半人那么长,威风凛凛地挥舞,见那漆黑;外壳似铠甲一般难以攻破,岑语躲闪;同时大脑飞速运转,手腕一沉,专挑防御相对柔弱;腹部攻去。
而暗处,还有数个甲虫似;小型魔物虎视眈眈,漆黑;复眼阴森地盯着岑语;动作,时刻准备等她灵力耗尽力竭之时,便一拥而上,将鲜美;血肉大快朵颐。
江宴秋跟郝仁出现,立即加入战局,岑语眼中闪现过惊喜;神色,腾出位置供他俩出手。
不知是不是援军出现,局势瞬间扭转,那螳螂魔物;椭圆形;眼眸中闪现过人性化;恐惧,竟抑制不住微微颤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