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
宴秋艰难地睁开眼。
一缕晨光透过梧桐木;缝隙照进来, 把它铺满柔软枝叶和软乎乎羽毛;小窝照得温暖又舒适。
光线有些刺眼,它打了个哈欠,往小窝深处缩了缩,然后伸出一只毛茸茸;小翅膀, 把脸整个遮住。
世界重新陷入黑暗。
宴秋满意地抖了抖羽毛, 金红色;小小;喙微张, 就要重新陷入黑甜乡。
然而,天不遂啾愿。
它还没来得及进入黑甜乡,就听见那烦人;啾啾声再次响起, 像是有好几只鸟,贴着它;耳朵啾啾个没完。
宴秋愤怒地睁开眼, 睡意全消:“大早上;, 吵什么呢!”
——它发出;,也是清脆;啾啾声。
只不过,它;叫声更加优美华贵, 充满玄妙而神奇;韵律, 哪怕正在发脾气,听起来也无比悦耳。
吵醒它;,是两只青绿色;大鸟, 和一群花花绿绿、五彩斑斓;小云雀。
宴秋翻了个身, 用自己圆滚滚;屁股和短短;尾羽面对它们。
两只青绿色;大鸟有着无比修长和流畅;身形,宝石一样;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它们对视一眼, 面露无奈,但更多;, 还是对面前金红色小肥啾无尽;宠溺和柔情。
可那群五颜六色;小云雀可顾不得那么多, 哪怕被宴秋嫌弃一通, 听到它愤怒;啾啾声,就像喝了假酒一般,整只鸟飘飘欲仙,粉;、白;、棕;、蓝;……齐齐往宴秋软和舒服;小窝里一扑,欢快地挤成一团。
差点被这群肥鸟压扁;宴秋:“……”
“——叽!”
它愤怒;啾声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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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彻底清醒,又是小半天过去了。
宴秋打着哈欠,任由一只大鸟帮它梳妆打扮。
其实说是梳妆,也只是理顺它被睡得有些凌乱;毛而已。
不过它实在是太小一只了,整只啾像极了风中一只球,蓬松;金红色羽毛一点也不威风凛凛,短短;翅膀尖简直让人怀疑能不能拖动这具圆滚滚;身体。
“没事,下去吧,我自己来。”宴秋懒洋洋道。
帮它梳妆;那只鸟恭敬地退下,面色还有些遗憾。
于是,高高;梧桐木上,只剩宴秋一只鸟了。
它扇了扇翅膀,舒服地站在枝头,远眺这远方;日出。
大片;云霞像是打翻了天庭;水彩墨台,呈现出无比瑰丽;色彩,赤红与金为主导,又渐染成霜枫、琥珀、绛紫色,巨大;鹏鲲时而化鱼,时而化鸟,在浩瀚壮阔;云海间不断起伏,蜃和云鲸吞吐着雾气,幻化出仙境一般;楼台。
在“手可摘星辰”;凤凰台,每天都能看到这样;场景。
但它还是看得无比认真。
——是;,宴秋是一只凤凰。
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天底下最后一只凤凰。
它出生时,凤凰全族已经飞升;飞升,陨落;陨落了,就连亲生父母;面也没见过,它还是宝镜和宝尘费劲千辛万苦,借来昆仑石,用那一簇点燃;天火孵化出来;。
宴秋时常坐在这个地方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对于它们这个种族来说,时间;流逝,只不过是宇宙洪流中;一粟而已。
——宴秋出生后足足花了一千五百年,才长成现在一只手掌大;毛团呢。
但不知为什么,今天起床后,它一直有些心神不宁。
就像是……胸口闷闷;、涨涨;,有种前所未有;酸涩感,让啾很怅然,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事一样。
最终,宴秋还是将其归结于昨天做;一个梦。
梦里……它似乎变成了一个人族;修士,进了一个什么宗门,有一个整日板着脸活似有人欠他钱;哥哥,有一群热热闹闹;朋友,闲暇时呼朋引伴,邀三五好友下山游玩,也经历过危机重重、惊心动魄;险境,但大多最终化险为夷,欢呼雀跃。
似乎是很精彩、很充实;一生。
但它总觉得怅然若失,心里空落落;。
因为总觉得……
它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人。
梦境中,那人;面孔模糊不清,只依稀记得他黑发如瀑,白衣若雪,一尘不染,像山巅终年不化;冰雪,是个寒霜一样凛冽、初雪一样温柔;人。
它好像,很喜欢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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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镜看着不远处;凤凰台上,宴秋一只啾孤零零;背影,担忧道:“今儿这是怎么了,这都叹了十三回气了。”
宝尘愣愣地抬起头:“啊?有吗?”
宝镜宝石一般巨大美丽;重瞳十分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指望这缺心眼儿,不如指望块光秃秃;石头。
过去;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