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儿,然后将这个机缘,送给了这个叫‘墨画’的孩子……”
顾长怀皱眉,“为什么?”
上官仪摇了摇头,“我还没弄明白。”
顾长怀目光微冷,点了点头。
但他心里知道,恐怕不止这么简单。
他一直隐隐觉得,食肆里,那十几个人贩子,死得有些蹊跷。
而墨画这个孩子,他见过一面,虽然看着一脸天真,但目光却极为深邃。
既天真,又有一丝……诡异。
人不可貌相,哪怕只是个孩子……
顾长怀心中猜疑,又有些忌惮。
不过他看这个表姐夫一向不爽,所以这些话,他只藏在心里,并没有说出来……
……
之后的几日,闻人琬为墨画入学的名额奔波,上官仪也在帮忙。
两人既动用了不少世家关系,也赔进去大笔灵石,还欠下不小的人情。
这些事,惹得上官家和闻人家,都有些不满。
对闻人家而言,闻人琬是嫁出去的女儿。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可她现在不仅没帮什么忙,还反过来,薅自己家的羊毛,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而对上官家来说,慷上官家之慨,去帮一个不知名的小修士,更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
八大门的入学名额,很多上官家本族的弟子都没有。
现在却无缘无故,要给一个外人。
他们自不会甘心。
而各世家入门的名额,也与世家的门面相关,牵涉到一部分利益。
若是入门之人,为非作歹,又或者碌碌无为,是要给上官家抹黑的。
当然,若他有什么作为,也是可以给举荐的上官家带来一些好处。
但是,这里是乾州,一个资质平平的外人,进了天骄如云的八大门,能有什么作为?
打死他们也不信。
因此,不少上官家长老,都在家主上官策这里,论了上官仪的不是。
上官策便喊来上官仪,当众斥责道:
“琬儿这件事,做得过分了……”
“她既加入上官家,理应把上官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你行事要识大体,不要被她拖累,做一些没规矩的事……”
上官仪并不反驳,只低头认错,将一切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并道:
“孩儿下次,一定注意。”
错是可以认的,但是决不会改的。
下次一定,意思就是这次的事,会坚持做到底,下次我再注意一下……
上官策感叹。
自己这个儿子,心智手段,都还是有的,说话也很圆滑。
做得也没问题。
这件事,既然已经开了个头,自然要做到底。
受点压力,就改弦更张,反而让人觉得懦弱,没有主见。
无非就是,给个小修士一份机缘,给与不给,算不得大错。
但他却太儿女情长了。
而且这件事,归根结底,还要他这个做父亲的善后。
上官策挥了挥手,“你去吧。”
上官仪拱手告辞。
上官策却皱眉。
为了这件事,他还要向老祖宗告罪。
老祖宗们,修为滔天,蛰伏不出。
他们才是上官家真正的主人。
他们运筹帷幄,谋算的是上官家的天机,推衍的是上官家的大因果。
上官家,或者说,乾州所有堪称“庞然大物”的世家,命运都握在这些老祖宗手里。
无论如何,都不能惹老祖宗不悦。
上官策叹了口气,皱起了眉头。
可老祖宗们,究竟在谋算什么?
上官家的命运,又到底是什么?
这些事,他虽然修为不低,但不会衍算,不明天机,所以一概都不知……
上官策抬头看天,只见天道茫茫,一如他茫然的神情。
片刻后,他心中感叹道:
“天机……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我就算不出来呢?”
“参悟不透天机,推衍不出因果,无论修为如何,也都只是他人,是老祖宗,是那些老怪物,乃至是天道的‘玩物’啊……”
上官策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
上官仪受了责备,但入宗的事,却算是摆上了明面。
这件事做了一半,有了“沉没成本”,基本不会中途停止。
上官家其他脉的人,也只是想让上官仪受责备,并不在乎,他到底实际做了什么。
上官仪也就抓紧时间,正大光明地开始托关系,走后门,和闻人琬一起,给墨画讨要入宗名额。
数日后,闻人琬找到了墨画,将三张烫金名帖摆在墨画面前。
上面写着三个门派的名字:
太阿门、冲虚门和太虚门。
墨画一怔,“琬姨,这是……”
“是入门的拜帖,你看看,想入哪一门,我替你投拜帖。这三个宗门,也都位列‘八大门’,虽比不上‘四大宗’,但也算不错了……”
闻人琬语气轻松,但难掩眉眼的小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