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情绪较重,似乎妖化不深,人性也还不曾泯灭过深的妖修道:
“两日后,就要进万妖谷了,一年之内,都不能再出来‘打野’了。”
“你在里面表现好,会提前放你出来透风。”
“话虽如此,谷里太沉闷了,又腥又臭,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好了,”有妖修不耐烦道,“埋怨的话少说,谷里的事,也少提及。”
“‘公子’赐我等妖法和妖纹,我们也要尽力为公子效劳。”
树上偷听的墨画,闻言眉毛一挑。
又是公子?
这个公子,是哪个公子?
而且有些奇怪……
这话说出后,其他妖修,明显都有些冷场。
甚至有几个妖修,尽管沉默不语,看着也没什么异常,但墨画似乎能从它们的神识之中,感知到一丝愤怒和不甘的情绪……
“不对劲……”
墨画目光微凝。
之后场间一时有些沉闷,直到又有几个妖修过来,才重新开始交谈。
只是这些谈话,语焉不详,且断断续续的。
墨画听了许久,好不容易才从只言片语中,连猜带蒙,拼凑出一些关键的信息:
血溪白骨之地中,有一个万妖谷。
这个万妖谷,是所有妖修的老巢。
谷口常年封闭,看守极严,一个月开启一次。
谷内妖修极多,按批次外出“打野”——也就是在炼妖山偷猎妖兽。
偷猎的妖兽,会按种类,分别处理。
要么当做妖修的“口粮”,生生吞掉,剥离的骨头,丢在白骨滩,祭炼阵法;
要么就抓活的,送进万妖谷,不知做什么用……
而白骨滩,的确画着邪阵。
具体是什么邪阵,墨画没偷听到答案。
这些妖修大多都是阵盲,即便之前有些阵法造诣,做了妖修,生吃这么多妖肉,脑子也肯定都吃坏了,能正常动脑子的,估计都不剩几个了。
自己都看不明白的阵法底细,指望从他们嘴里听到,估计也不太现实。
但墨画多少还是听到了一些线索。
据一个妖修,声音凝重地说道:
“除非每月十六,月色满盈,万妖谷洞开,白骨道显现,不然任何人,任何妖,都不得进入那血溪的深处,进不去那万妖的谷口……”
“一旦犯此忌讳,贸然踏入白骨之地,步入血溪的深处,便会遭受诅咒,神智大失,癫狂而死……”
这妖修说得神神叨叨。
墨画也听得迷迷糊糊,但根据这些话,还有他自己的修道阅历,大概能猜测出,这白骨之地中所布的手段,大抵是与邪祟有关的邪阵。
至于具体是什么邪阵……
自己是正经阵师,不走歪门邪道,一时也说不准。
此时已到亥时。
血溪腥臭,白骨森森。
头顶是凄冷的月光。
墨画抬头,顺着潺潺的血溪,看向远处,果然发觉远处有一股阴森邪异,又血腥深邃的气机,凶兽一般蛰伏在黑暗里。
“万妖谷……”
所有秘密,应该都藏在里面。
可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进这万妖谷?
又或者,不用考虑如何进去,直接让荀长老喊人,从外围开始,直接开杀?
墨画皱眉思索。
便在这时,有两个妖修鬼鬼祟祟,离开了“人群”,往密林中走去了。
墨画微怔,而后看了荀子悠一眼。
荀子悠显然也发现了。
两人目光交汇,各自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而后一同动身,自林间穿梭,悄悄跟着那两个罪修。
荀子悠是金丹修士,跟踪两个筑基妖修,自然轻而易举。
但他回头一看,发现只有筑基中期的墨画,做起这种事来,也是轻车熟路,不露痕迹,也不发声响,轻盈的身姿,仿佛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甚至若不留意,自己也差点忽略了他。
荀子悠微惊,当下心中笃定。
这一脸乖巧的孩子,肯定没少干“坏事”……
不过墨画如此熟练,能跟上他的脚步,荀子悠也就放下心来。那两个妖修,脱离妖群,越走越远,一路上一声不吭,直到“四下无人”之时,才窃窃私语。
“……这样真的好么?”
“有什么不好?你想一辈子待在那个恶心的谷里?”
“可是……”
“放心,我早有安排……”
其中一个高大妖修,压低声音,嘶哑道:
“我是烟水城出身,看管我们的金家弟子,与我父辈有些渊源,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们只要诈死,便能脱离苦海。”
“谷里有人替我们遮掩。”
另一个年轻点的妖修,还是有些迟疑。
高大妖修道:“你想想,只要出去,凭我们的本事,随便找个妖宗魔宗混混,要吃的有吃的,要女人有女人,不必在这山里,像个牲畜一般活着,岂不潇洒自在?”
年轻妖修果然心动了。
他刚修妖功没多久。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是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