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机大能,用因果术,断了他的生机!”
此言一出,肖家长老纷纷变色。
天机大能!
“夏监察,您可知……”
夏监察摇头,叹道:“我虽是羽化,但于因果之道上造诣不深,适才推算了一下,但算不出什么东西……”
年迈的肖家长老皱眉,而后叹道:“那只能回去,请老祖出马了。”
夏监察什么都没说。
肖长老迟疑片刻,向夏监察拱了拱手,开口道:“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夏监察颔首,“但说无妨。”
肖家长老道:“此事蹊跷,为免惹人非议,能否请监察大人守口如瓶,对外不提及此事。”
夏监察道:“这是自然,事情到这一地步,也非我夏家所愿。肖家侄儿天资非凡,前途无量,我很看好,只可惜天妒英才,我也甚感惋惜。”
说完之后,夏监察又淡淡地提点了一句:
“死者为大,生前或许年少轻狂,行迹有些瑕疵,但如今既然死了,一切就休提了。别人若查起来,道廷司会说他是因公殉职,给贤侄一些体面。”
一众肖家长老纷纷拱手感激道:“夏监察宅心仁厚,多谢。”
肖天全到底什么德行,做了什么,这群长老中,有人知道,也有人不知。
但即便事先不知,此时见他暴毙惨死,死前那副惊恐的模样,明显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遭了报应。
肖天全是肖家的核心嫡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若真的犯下丑事,让人揭发,丢人的是整个肖家。
夏监察能既往不咎,给肖家一个脸面,自然再好不过。
肖家长老道:“我们会尽早将天全公子的遗体带回去,回禀老祖,老祖他对因果之道也有钻研,想必能查出,到底是何方凶徒,在背后暗算我肖家的嫡系……”
夏监察欣慰道:“如此甚好。”
而后他神色微肃,有意无意地点了一句:
“天全被当众咒杀,这既是挑衅我夏家,也是在打肖家的脸。背后之人,很可能是肖家的仇人,不愿我们两家结交,这才布如此下诡计。”
“肖家的老祖,若精通因果之法,也请他老人家务必算出此间因果,看看是谁在背后暗施冷箭。不唯肖家,便是我夏家也不会放过此人。”
肖家长老拱手道:“多谢夏监察好意,我一定回禀老祖,请老祖斟酌。”
夏监察点了点头。
之后酒宴便戛然而止了。
原本宾客尽欢,却不料见了血,闹出了人命,此时气氛多少也有些诡异。
肖家的长老不敢耽搁,以棺木收殓了肖天全的尸首,将其一切物品收好,向夏监察道了别,便匆匆回了肖家。
夏监察目送他们远去,只是看向肖天全的棺木时,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压抑不住的厌弃,轻声叹道:
“可惜了,本命长生符种晚了……”
……
肖天全死了,消息被瞒着,但毕竟不可能全都瞒住,至少道廷司这边肯定会有风声。
因为肖天全,是道廷司的执司。
顾长怀和夏典司,正在处理胭脂舟的后续事宜,而后便收到了一封文书。
这是道廷司内部,只有典司以上的修士才能看的文书。
上面只有寥寥数语,没前因后果,简单而直接:
“肖家执司肖天全,英勇无畏,因公殉职。”
顾长怀和夏典司一愣,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重新确认了几遍之后,二人心中便涌起了惊涛骇浪。
刚分开没多久,受羽化境的夏监察包庇的肖天全,竟然就这么……
死了?
所谓的因公殉职,根本只是个托词。
真正的情况,定是他的死因,不宜对外透露。
两人抬起头,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心中都跳出了一个念头:
怎么死的?
又或者说……是谁杀了肖天全?怎么杀的?
可二人绞尽脑汁,都想不到到底是谁,用什么手段,能在羽化境的眼皮子底下,杀了肖家最嫡系的弟子?
室内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两人各自思索,仍就毫无头绪。
片刻之后,又有数道公文递了过来,尽皆是一日之内,干学州界及其周边地区,不少外逃的邪修,道狱羁押的罪修,家族弟子,乃至一些宗门弟子突然身死的讯息。
他们身份各异,死状各异,但无一例外,全都是原因不明的惨死和暴毙。
顾长怀二人,眉头皱得更紧。
“暴毙……”
顾长怀喃喃道。
这个词,他总觉得有些熟悉。
片刻后,他猛然记起,之前在烟水城的酒楼,墨画说过的那句话:
“人在做,天在看,哮天犬多行不义,指不定哪天就被老天降下惩罚,突然暴毙而亡了……”
不只顾长怀,夏典司也想起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都觉得不可思议。
“墨……”
夏典司开口,说到一半,就见顾长怀摇了摇头,显然是让此时她不要提这个名字。
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