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在意吗?”
“不在意,我只想出去。”
那男人听到苏白的话,挣扎着破败的身体,慢慢的坐了起来,看向她。
“你是悬悿的弟子叶西柚?”
“城主大人认错人了,我是苏九,不是叶西柚。”
显然他愣了一下,然后道:“无妨,他说你会来。”
“城主大人好落魄啊,你这是想让我杀了你,帮你解脱吗?”
城主似乎没想到悬悿的弟子会是这幅模样,双眼满是震惊的看着她,看着她手中的蛊虫,城主不由自主的伸出手。
“蛊虫给我。”
苏白嗤笑了一声,没回答他而是问道:“外面那个云溪是套着你的皮吧,这个时候,云家村就已经被种下了毒疮了?”
“嗯。”
“可我记得,师祖和西城城主已经把毒面鬼疮烧干净了才对,怎么会让这个东西流落人界?”
望乡城城主云溪低着头,他看着自己鲜血淋淋的双手,声音平缓却略微颤抖的说道。
“当年这毒疮不知为何突然在鬼界肆虐,虽然你师祖和四城城主联手镇压却依旧无法阻止它扩散,为了不让鬼界全军覆没,四城城主选择了较为偏远,实力最弱的西城来当牺牲品。”
听着这话,苏白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所以,并不是在西城爆发,而是整个鬼界都爆发,只是你们把所有被感染的恶鬼都赶进了西城。”
云溪点了点头:“当时你师祖反对,可对于当时的情况来说,牺牲一个城池已经是最优解了,并且其他三城的城主实力和你师祖差不多,他一人也说不上什么话,若是他不参与,说不定死的恶鬼会更多。”
说着,他停顿了下来,苏白忍不住道:“后来呢?”
“后来,西城城主与你师祖联手将所有染病的恶鬼尽数以玄火和幽冥烈火焚烧殆尽,可你师祖却觉得不对劲,他擅长命数演算,知道这一劫难并非到此是终点,可具体算不出究竟是为何,只知道与我有关,便不惜以身犯险,犯下逆天重罪,进入望乡城。”
望乡城是一所鬼界的重型监狱,里面关押的都是犯人,能离开望乡城的只有两种人,除看守者外。
一是在望乡城出生的小孩,他们能看到离开的通道,从里面出逃,也能随时回去,可一旦回去之后,便再也无法离开了。
二是刑满释放。
是以之前苏白说,望乡城不可能驱逐任何人离开。
“师祖进入了望乡城?”
云溪点了点头,看向苏白道:“没错,因为,他将叶云舒从弥天幻境强行拽了回来,还阳禁术救回来的人,不在天道五行之中,他们都活在弥天幻境里,你师祖告诉我说,
他的小柚子,原本该是一个天真善良,一世顺遂的小姑娘,可惜,总有一些害虫想要逆天而为的修行,他们不断地改变天命之子的命途,掠夺他们的气运,造成许多小世界气数尽亡,瞬间崩塌,他说他想赌一把,赌你不管经历何种磨难,还是他一手养大的小柚子。”
“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师祖来找我的时候,我只觉得他过于忧虑,我乃是望乡城城主,手执黑骑白骑两方令牌,掌管整个望乡城,从不徇私枉法,自认身正,却不料,城中突然流言四起,有人竟然在城中召唤鬼帝,状告于我,罪名是霍乱望乡城。”
看着云溪那般模样,苏白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来,罪名澄清,可出狱之时,我浑身皆是天罚过后的重伤,一时不慎竟被人剥了皮,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手段,把我从望乡城里扔了出来。”
“所以,那血蚕是你自己养的,为的就是用红布包裹自身?”
苏白看着他那样,便想到了那双生子身上的红布,只见云溪点了点头:“从望乡城出来的人,会被结界之力洗去一身修为,可我身为城主,记忆留存,便四处躲着人修行,
机缘巧合之下,我来到了云家村,这里的村民民风淳朴,见到我并不惧怕,反而真诚以待,一开始的血蚕我是用后山的阴鬼养殖,一来能除祟,二来,能让我炼成鬼纱裹身。”
“那外面那个云溪又是怎么一回事?”
云溪低着头,声音十分低沉:“如果当年我相信你师祖所说的话,或者,牢记你师祖的预警或许一切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将鬼纱炼出来了,披上鬼纱,我恢复了样貌,至少在凡人眼里,我变成了一个正常人,可一切的悲剧,就从这里开始了,西城城主找到了我,当时的我对付阴鬼还行,对付鬼主修为的一城之主简直就是以卵击石,他把我囚禁了起来,让一个魔修披着我的皮在云家村继续当大祭司。”
说着,他的双眼不禁流下了血泪:“你师祖提醒过我,万不可与人纠缠,万不可接近人,万不可让人全心信服于我,我为什么偏偏不听,不信呢,都怪我,要不是我,云家村怎会遭此横祸。”
“那假云溪是怎么死的?”
苏白对于他的忏悔不太想听,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后悔,忏悔有什么用,人也活不过来了,想办法解决才是正途。
云溪闭上了双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