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号楼14(1 / 2)

江沅一口气跑到三楼,这里被大火烧过的焦臭味更加浓郁,从头顶不停往下飘落着烟灰,已经碳化成黑色的墙壁上印着大大小小的人影,层层叠叠的被囚禁在墙壁上。虽然看不清这些人影的脸,但是他们的姿势动作挣扎着。看起来十分痛苦。

在走廊中央,那个曾经被沈彧杀掉的巨大怪物再次出现。他肥胖的身躯坐在那里,半透明的肥肉挤满了窄窄的走廊。

“好孩子们...爸爸最喜欢你们了...跟爸爸永远生活在一起吧...我们永远不分开...”

他一手抓着一只小孩,在不停地往嘴里塞,一张牙齿锋利的大嘴占据了整个脸部,那些小孩连挣扎都没有,就被他嚼碎吞咽。嘴角肮脏的口水混合着血液不停往下滴落。随着小孩不停被他吃进肚子里,那肥胖的腹部越来越大,隐隐有要撑爆的趋势。

他抬头“看”向江沅的位置,嘿嘿笑了一声“坏孩子...你是坏孩子...坏孩子...”

明明没有眼睛,江沅却感受到了令人发抖胆寒的感觉,就像躲在他家中一般,不能睁开眼睛,不能有自我意识,只能做个听话的木偶,要不然就是坏孩子,就要被他吃掉。

没有停留,江沅继续往上跑,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了四楼的平台上,她看了一眼杜豪家的房门。

没想到这一层什么鬼怪都没有,是如此的安静。那扇紧闭的门前摆放着几只破旧的礼物盒。盒子上的包装纸被里面渗出的液体染脏,散发着奇怪的恶臭。塑料蝴蝶结拉花也好像被火烤过一般,呈现出诡异扭曲的黑色模样。

在礼物盒的下面潺潺流淌出黑红色的黏液,中间还掺杂着丝丝缕缕的白色。像极了人的脑浆。

那些礼物盒最开始是精美的,令人期待的。可是随着时间流逝,被人拆开后,才能发现这些华美包装下的肮脏和丑陋。

就像杜豪的人生。好学生又能怎样,那些一条条名不副实的罪名强加到他身上时,一瞬间就会被恶鬼拉进地狱,从此万劫不复。

身后的歌声还在继续,但是随着江沅不断上楼,那空灵美妙的声音也开始出现变化。

断断续续地开始沙哑,好像收音机那样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声音不断变被拉扯收缩,时而变成诡异的低吼,时而是高亢尖锐的叫声。惨叫和悠扬的小曲混合交织在一起,让江沅有种不切实际的恍惚感。

她感觉到自己的脚步开始缓缓变慢,不受控制想要仔细去聆听那首歌。歌声里唱着她们遭受的苦难,唱着她们如何被人欺骗,然后一步步踏入深渊。她们有什么错呢?在如此年轻时就失去了生命,就连灵魂也被囚禁在此,每天都重复轮回着生前所受的苦难。

该死的是那些骗子,是那些杀人犯。

眼泪从江沅眼眶中流淌而出,慢慢模糊了视线。她隐约看到穿着碎花裙子的女孩正笑着朝自己伸出双手,她背后开满了大片的鲜花,日光从白的云朵中穿行,白鸽挥舞翅膀成群结队的翱翔着。

就在她缓缓伸出手,准备握住女孩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尖锐的疼痛,好像针扎一般。

一个低沉带着颗粒感的声音在她耳旁低语,念着江沅听不懂的咒语。那声音逐渐变大,直到赶走她眼前所有的幻想。

又是他。模糊之间江沅知道这是谁,可是她又不知道这是谁。他的声音在这个阴冷的环境中有着独特的干燥感,像一块燃烧着的木头。可是他整个人又带着不易察觉的阴冷,像蛰伏在暗处的猎人,时刻准备着致命一击。

一阴一阳在他身上交错,没有明显的界限之分,让人捉摸不透。

这个奇怪的人又救了江沅一次。

等到江沅彻底从幻想中走出,她耳畔还继续回想着方才的咒语。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让她心生害怕却又R不住的回想和靠近。

视线逐渐恢复清明,江沅看到碎花裙子只距离她一步之遥。不知哪里吹来的阴冷粘稠的风掠过她漆黑的长发,藏在下面的面孔一点点暴露在江沅眼前。

这幅脸跟她的身型呈现了巨大的反差。她的脸是被人一块块拼凑出来的。鼻子是一个人的,两颗眼睛也不属于同一个人,嘴唇的形状完美,然而被拼凑到这幅面孔上,只留下无限的诡异和恐怖。

江沅直到她身上从里到外,从皮肉到灵魂都是被人拼凑出的,是502里的那个男人,这个碎花裙子的父亲。

碎花裙发觉江沅没牵住她的手,眼中溢出了浓厚的怨恨,没有想到竟然能有人从她的歌声中脱离。碎花裙张开嘴,里面黑洞洞的没有牙齿和舌头,黑红色的怨念不远溢出,接触到江沅的皮肤上,让她感受到阵阵灼烧的疼痛。

她朝着江沅伸出双手,这双手背上爬满了黑色的纹理,好像一只只黑色的虫子吸附在如此白净的皮肤上,这些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