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清茶,自是极不适应的。
长柏捧着茶盏,小心的喝了一口,细细感受了一番,连连点头:“入口清香,初时苦涩,回味甘甜,别是一番滋味。王大哥当真奇思妙想,若贩售出去,定能赚许多钱财。”
王言摇头一笑:“差的还远,要继续尝试,更要用好茶。此乃周边的野岩茶,不比龙井、碧螺多矣。若贩茶为业,不肖几日,别家便也能琢磨出炒制方法,我必不如啊。”
“总能赚些的。”
“长柏可带了华兰书信?”王言问起了正经事儿。
“正为送信而来。”
长柏没有说他亲姐姐如何没出息,只是干脆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书信递过来,而后就默默的在偌大的书房里走了起来。
书房真的很大,好几排书架,满满的都是书,以致于书房中弥漫的都是纸墨特有的味道。他随意的抽出书本翻看,有贫寒士子手抄的,有王言自己手抄的,多的是印刷出来的。许多书上,都有王言自己做的批注。他不由得,就此看了进去。
注意到长柏的动作,王言摇头一笑。那些批注都是他写的,却是在其他时空写就,活爹直接搬运,为的就是完善他的学习轨迹。
哪怕到了宋朝,学习成本已经相对低了许多,但其实书也不便宜。好比现代一般,出版社印刷的书要分作平装,精装,这时候也一样,印刷同样区分质量。
虽然毕昇这时候已经发明出了活字印刷,但是还远远没有普及,时下应用的还是雕版印刷。这时候印刷很难细致,有的晕了墨,有的漏了墨,这都是很常见的,这就区分出了不同的价格。
像王言这种半只脚脱离原始积累的地主之家,也是买不起这一屋子的精装书,为数众多的都是劣质书。
至于贫寒士子抄录的,那是要比精装还贵的,都是辛苦活,王言这里也没多少。
不过总算一下,他这一屋子的书也是好大一笔财富了,尤其其中不少还带着他的批注,遇到识货的买家,加一起还是很能卖一些土地回来的。他若中了进士,这一堆书可真是价比黄金了,是真的黄金屋。名人效应,到什么时候都是相当好使。
没有打扰看书入神的长柏,他到了大书桌前坐下研了墨,开始给华兰回信。
这属于两人第一次正式交流,虽然难免夹杂一些让人脸红的情话,但是主要还是让双方互相了解。他的去信,就是详细的说明了家中的情况,以及自己的一些小爱好之类的,又老不要脸的夸着华兰,回忆当日集市相见的种种。
华兰的回信,就很克制,很不好意思。大略的说了一下她知道的盛家情况,主要围绕在她平日里都干什么说话。
跟网络上聊骚没什么不同,就是信息传递速度比较慢,一次传递的信息比较多。
相比起华兰写信的费劲,王言那真是下笔如有神,老不要脸……
与此同时的扬州城内,盛纮总算是见到了欧阳修。
盛纮虽是扬州数的上号的人物,但是求见欧阳修的人也一样都是人物,比如本地的大户。盛纮想要见人家,虽然不难,但是想办事儿那也是相当费劲的。
他这个才来一年的通判,做的也不容易。
随着欧阳家老仆的引领,盛纮来到了院落的一间亭子。
欧阳修今年四十一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当打之年。只是过往几年的遭遇,让他心里憔悴,政治抱负的不得实现,更是浇灭了他的精神之火。哪怕豁达的建醉翁亭,写了名篇醉翁亭记,虽然表示的是他的豁达,但在这种时代背景下,更像是嘴硬说不疼,像是对保守派的挑衅,你过来呀……
他是阔鼻方口国字脸,留着山羊胡,心里憔悴影响的头发黑白交杂。黑白的头发胡乱竖起,用着一支青簪,很有几绺头发垂下,虽微风轻扬,平添了几分除尘意味。
盛纮手持卷轴,步入亭中,恭敬行礼:“下官拜见欧阳公。”
“固安无需多礼,且坐下说话。”
欧阳修随意的摆了摆手,见其坐下,撇了一眼盛纮手中拿着的卷轴,问道,“固安寻我,所为何事啊?”
“回欧阳公,近日家中大女定了门亲事,说来有趣。就在六日前……”
盛纮也很鸡贼,先开了个头,见欧阳修没有不耐烦的意思,这才接着讲了之前王言与盛华兰相遇之事,又说起了王言直接上门求亲的举动,说起王言如何打动他,最后最后,这才落到了王言原创的一剪梅。
欧阳修开始是不以为然的,没有打断盛纮的话,只是因为他才刚来不久,盛纮也是扬州少数的实权人物,他要给予相应的尊重,哪怕他以前算是大佬也是如此。不过但凡这一次盛纮废话连篇没有重点,那么下一次绝对没有盛纮废话的机会。
可在听过了盛纮讲述了王言的行为以后,整个人就来了兴趣,后来越听越有意思。就如此,一直从头听到了尾。
他笑着指了指盛纮拿着的卷轴:“这便是这个王子言所作所书之词?”
“欧阳公请看。”
说话间,盛纮躬身而起,将卷轴在欧阳修的面前展开。
“雨打梨花深闭门……”
欧阳修念诵了一遍词,又捧着卷轴,用他已经有些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