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积很大,有着一张不小的实木长桌,上面摆着笔墨纸砚,还有一堆的公文。立着几排书架,上面放着许多的书,还有一些做摆件的瓷器。另有同人会客见面饮茶的空间,考虑的都挺全。
张先觉大致的给王言介绍了一下,说道:“知道王通判来了钱塘,昨天我便让人收拾了一番。若有什么需要,外面有听候差遣的小吏,交代他们便是。本州税籍账目,皆在账房,若要查检,王通判寻小吏引路便是。
范公今早来时便已经交代下官,王通判需得先熟悉一二,再行职司。想是范公怕王通判初入官场,不明其中门道,未免误了民生,这才如此安排。王通判切莫急切,循序渐进才是正理。”
“张签判费心了。”
“分内之事,通判若无事,下周便先退下,今晚定要多敬通判几杯酒。”
王言背着手立于窗前,目送着张先觉离去。他侧着身,阳光透过窗户,斑驳的光点亮了他的半张脸……
毫无疑问,这张先觉是必要办了的,因为他不尊重王言。
范仲淹交代的是先不给他安排什么工作,不是不让他当通判。正常来说,总是要带着他去见一见其他下级官员才是。可是这个张先觉只把王言带到了办公室,又点了两个小吏过来就算完事儿,这就是没拿王言当干粮么。
王言真不是记仇的人……
翻看了一下桌上的文书,都是朝廷下发的公文,类似于一千年后的各种指示。有法律条文的修改,有政策的一些变动,还有对于杭州州政的一些要求等等。
如此看了一遍,王言走出了官廨。先前的两个被指派过来的小吏仍旧没有离开,还在等着王言的吩咐,就凑在一起小声的闲聊着。
王言默不做声的听着二人的议论,好比公务员喜欢讨论各种单位里的八卦一样,这俩小吏也是如此。不过令人感觉不很美妙的是,他们讨论的主角是王言……
终于,说的兴起的两人发现了王言,顿时一脸的惶恐,卑躬屈膝的给王言行礼:“见过官人,我等……我等并非是……”
他们想要解释,但又不知如何开口。王言不说话,他们俩又不敢起身,只得如此躬着身,却还不死心的呃呃呃的想要解释,又解释不出个四五六来。只片刻,两人脸上就有了汗,冷的。
哪怕王言初来乍到被人针对,那也是通判,名义上也是个二把手。两个小吏在衙门里可能有些关系,可那又怎么样?王言只要针对他们两个,没有人会傻到驳王言的面子,那么这份差事他们俩就是干到头了。
如此好一会儿,两人站的都已经开始发抖了,王言这才轻飘飘的开口:“切记,谨言慎行。起来吧。”
“谢官人。”
两人齐齐的直起了身,长长的出了口气,却避着王言的眼睛。想要揉揉腰,不敢动,想要擦擦脸上的汗,抖抖汗湿的衣衫,还是不敢动。
“不必紧张,我还能吃了你们不成?说一下你们的情况。”
王言就在他的官廨门口跟两个小吏聊了起来,从他们的名姓到家庭,再到亲戚,甚至于是娘家那边的情况,以及在衙门里的人脉关系等等。
聊到了后来,王言又将两人带进了官廨中,一边喝茶水一边说话。也是在这样的过程中,两个小吏才脱离了紧张情绪,放松了下来。如此才倒豆子一般的,跟王言说了许多。
如此许久,王言笑问:“适才在院中你二人曾说张签判族人在此经商,还兼并了一些土地?”
“呃……”
本来都放松下来的两人,瞬间又是如同被人捏住了脖子的鸭,不知如何作答。
“我待二位以诚,二位却与我见外,是何道理?”
“官人,我……”
“你想好再说。”王言淡淡的说道。
沉默片刻,其中一人拱手说道:“官人,张签判族中之事确实属实。方才便说了,小人姐夫便在县曹任事,上月与他家中吃酒,乃是他告之与我。并了城外的百亩良田,又发卖了良家妻女,听闻还想要谋一些茶田。”
“可是设了赌局诓人?”
“官人明察,正是如此。”
王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符合地方的盘根错节么。本身是隐秘,也不是隐秘。但一般人想知道,还不能知道。
他起身道:“走吧,带我去账房看看。”
两个小吏交换了一下眼神,有姐夫的小吏起身行礼:“官人放心,此事我二人定不说与外人,今后唯官人差遣,定唯官人马首是瞻。”
“还要再看。切记,谨言慎行。”
“是,我等定谨记于心。”
“走吧。”
王言当先离开了官廨,两个小吏紧紧的跟上引路,半路还要给王言介绍各处所在为何,途中遇到了什么官,也要给王言介绍介绍,可是比张先觉贴心多了。
账是很复杂的,账房就有好几个。军资、税赋、州账等等等等,全都是账,全都有留存。想看一个方面的账,就要与负责这一摊事务的官员知会,还要留下记录,表示何人何时看了账,以防其中有些阴私勾当。
王言首先看的,不是什么税籍之类的账目,而是看的州账的收入与支出。因为其他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