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靠近,就看到他伸手挠了挠脑袋,一副十分苦恼地样子,接着一张平整地纸莎草纸被他随意丢在了一旁,又从被打磨地平滑的石制地面划到了他身后。 我走了两步,蹲下身看向被他丢弃的纸莎草纸。这样崭新的纸莎草纸,虽然以如今的技术已经可以复原。可就如真迹与赝品一样,那些后人仿造出来的纸张似乎总是少了一些历史的痕迹。我又看了看那种纸莎草纸上所书写的内容。 是比起圣书体和线性僧侣体更加简便的草书僧侣体,在新王国时期已经被用于日常的书信往来之中。作为一名古埃及考古工作者,解读这些晦涩难懂的文字是我们的必备技能。图特摩斯的字迹有些潦草也有些毛毛躁躁,但我慢慢的看,还是能够看懂的。 “要怎么在不打战的情况下,击败自己的对手……恐吓、威胁、外交手段……”紧接着是一团被胡乱涂画的墨迹,似乎书写者对自己的答案并不甚满意。 我站起身,越发好奇能够让眼前的少年满意的答案会是什么。 “你在做什么?”我站在图特摩斯的背后出声问道。也许是他想的太过投入,忽然出现的人声让他受了惊。他警觉地转过身,眼神中带着些让我心惊地寒意。 但很快,大概是认出了眼前的人。我就这样看着图特摩斯眼神中的冷意一点点融化,终于又冲着我露出了一个我所熟悉的那种,开朗地笑容。 “朱里!”他站起身一把抱住了我。青春期的孩子似乎一天一个样,我发觉此时被他抱在怀中,我只能到他鼻下的位置了。我推开他细细地打量,果然面前的少年又长高了不少,我必须微微仰起头,才能看清他的全貌。 “半个月不见,你长高了这么多吗?”我看着他,看着他眉宇间渐浓地英气,竟然生出了一点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成就感。 “半个月?朱里,你已经3个月没有来找过我了!”图特摩斯诧异地看着我,语气里似乎还带这些控诉。 “啊……神界和人间的时间流逝不太一样,我忘了。”我一边摸了摸鼻子,颇有些心虚地解释道,一边又在心中暗暗惊诧,前几次并未注意到这样的小细节,原来梦里和现实的时间并不是同步的吗? “原来是这样。”图特摩斯不疑有他,一点也没有怀疑地便全盘接受了我的解释。面对他这样全然的信任,我越发地不自在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我决定岔开话题,身手指了指他的书案上那张正写了一半的纸莎草纸。 图特摩斯有些不好意思:“你上次让我仔细想的问题,我已经有了一些头绪。” 我笑着拉着他重新坐回了地毯上:“那你好好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这可不是一个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话题。” “你走了之后我想了很多,朱里。女王和你都对我说过,百姓来之不易,民心所向这才是王室立足的根本。战争需要人,不论胜利与否,总会有人员的伤亡。若是长期使国家陷入战争的状态,民心就会不稳,也会因此动摇了王室统治的根基。所以在能够用其他手段战胜敌人时,战争就不该是一名国王的首选,对吗?“ 虽然图特摩斯的出发点依旧是维护自身的统治,但他能够想到这些,我已然觉得十分欣慰了。千年之前古埃及的政治生态以现代人的眼观来看,依然有些原始。图特摩斯的想法,可以说十分符合他所在阶层的利益。 我没有否定他,而是点了点:“你说得对,穷步黩武之下即便战无不胜也难免劳民伤财,战争不应是一位立志名垂青史的国王的首选。”我说着,忽然想起了他对哈特谢普苏特的称呼,在此之前,图特摩斯在我面前对于她总是不甚恭敬的直呼其名。而这一次,他竟然叫她“女王”。 两个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我看着他想到。
重返梦境(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