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自己的事情吧，托里。”她的语调中带着一丝罕见的飘忽不定。

阿斯托利亚本欲离去，但想起特蕾西中午的话，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可以陪你坐一会吗？”

“那好吧。”出人意料地，达芙妮叹了口气，表示同意。

于是阿斯托利亚留了下来；但她与姐姐间依然很少说话，她们只是呆在一起，在冷夜的宁静中目送章鱼夏尔的几度到来与几度离去。达芙妮喜欢这种“无声的交流”，而在当下的静谧之中，她确实难得地渐渐接近了姐姐的世界。而遗憾的是，这并不让她感觉很好。

特蕾西说的没错；毫无疑问，达芙妮与其他斯莱特林的同学间存在着明显的距离感。只有一两个四年级学生在经过达芙妮时打了招呼，而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做为回应；艾弗里一行人进来的时候，阿斯托利亚不自觉地颤了一下，但他们在瞄到达芙妮递给他们的冰冷眼神之后，有些忌惮地躲着她们从另一边休息室绕回了宿舍的入口。

事实上，阿斯托利亚只看到过姐姐对她的同学作出这两种反应：应付，或是威慑，可能还有直接无视；哪怕连礼仪化的微笑都几乎没有。她分明辨不出达芙妮的伙伴们是谁——或者是否存在。姐姐之前不惜疏远自己所跟随的那些友谊去了哪里呢？甚至在小时候，她记得达芙妮都至少有几个过家家的小玩伴。

微凉的寒风缓缓吹过。没有了可靠的朋友，她的姐姐真的能满意于重压下的生活吗？她确实难以想起达芙妮在学校里与人追逐打闹，或是开怀大笑的时刻——总之至少看起来很快乐的样子。她之前为自己一人面对围堵时，虽然形单影只，尚且是饱满而火热的；但现在处于她的同学与伙伴之中，却只余刺骨冰冷。

夜色已浓，除了七年级级长们守到最后，休息室里三五成群的好友纷纷回到了宿舍；达芙妮拿出她的课本与作业，在阿斯托利亚额上留下一吻，起身向圆桌走去。

“你去睡吧。”

阿斯托利亚没有离开，她跟着姐姐来到了一张空桌旁——那是达芙妮在休息室经常一个人待着的桌子。

“你也应该休息了，达菲。”

达芙妮从纸张中抬起头，疲惫的脸上堆出一个笑容，“我需要学习。我是姐姐，记得吗？”

阿斯托利亚心疼地看向达芙妮的倦态，那与妈妈从魔法部回来时相差无几。她的姐姐总是学个不停，哪怕她已经是全年级最优秀的学生之一了。“但你不需要每天都学的这么辛苦，姐姐。我不知道你这么晚还在学习。”

“我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呢。别担心，我保证我马上就会去睡觉的，托里。”

达芙妮将她手中的书翻页，后方壁炉的火光闪在书页的边缘，给这冷冽的空气营造出一种温暖的假象。

“你有朋友吗，姐姐？”

阿斯托利亚不禁脱口而出。

看不清达芙妮的表情；她过了两秒才从魔药课本中抬起头来，故作轻松地回答，”当然有了。你不是知道戴维斯……特蕾西算是吗？还有很多人呢。为什么问我这个，托里？”

望着达芙妮一如既往的有限笑容，阿斯托利亚欲言又止。

“没什么，晚安。”

“好吧，晚安，我的小妹妹。”

阿斯托利亚离开休息室前，回头望了她的姐姐一眼。达芙妮已经与小时候的模样大不相同了；但尽管她试图掩饰，她新的生活方式看起来并不轻松快乐。满是责任与压力，却连友谊的排解都得不到——为什么她还要坚持下去？

在今天之前，她从没有这么强烈地意识到这一点；她怀疑姐姐是否真像她入学时对自己说的那样，总是孤单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孤独。

孤独与悲伤，是她最不想让达芙妮面临的；不管为什么，她不会看着姐姐受苦。也许，她应该考虑考虑特蕾西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