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从浅色的发梢滴答坠落,顺着白羽绫希的脖颈滑入浴袍内,棉质的天蓝色浴袍吸足了水分,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波本的眼神一黯,但很快便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对着白羽绫希露出一个笑容。
“在上药之前,我先帮你把头发吹干吧。”
“诶?”
白羽绫希抬手拨弄了一下还在滴水的头发:“但是……”
波本没有给白羽绫希拒绝的机会,抓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餐桌边。
年轻的情报屋的手掌很宽阔,掌心温暖却又有些粗糙,他的动作看似强势蛮横,却完全避开了白羽绫希的肩伤,也没有在她脆弱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将白羽绫希小心翼翼地按在椅子上,撩起**的长发,掌心瞬间留下一道湿濡的水痕。
波本看了眼手中的痕迹,但很快就收回目光,将白羽绫希刚才歪歪扭扭搭在头上的毛巾重新垫在她潮湿的头发下。
他全程的动作都十分轻柔,就连话语也是一样。
“在这里等我。”
白羽绫希点点头,从头发上淌下的水打湿了后背的浴袍。
吸满了冰凉水汽的浴袍黏连在后背,湿意透过浴袍传递到她的皮肤,连带着她被撞伤的蝴蝶骨在一片火辣辣的疼痛中也感到一丝寒意。
客厅内的冷气维持着令人舒适的温度,然而白羽绫希却打了个冷颤。
她回想起了药师寺凉子当日的话。
虽然凉子当日是用开玩笑的语气对她说的,但她没有说出口的那些话,白羽绫希也全都听懂了。
其实在凉子对她说这番话之前,她已经把目标锁定在了琴酒的身上,即使没有凉子的允准她也准备做些什么。却不想她还没来得及动手,便阴错阳差地被调动到波本的手下。
现在看来,没有比波本更合适的人选了。
和波本相处了大半年,白羽绫希能够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在逐渐地软化。
虽然她不知道一开始死活都不愿意接近自己的波本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但之后这半年他们之间的气氛的确算得上不错,甚至可以说是越发亲密。
白羽绫希不禁回想起那一日波本询问她憧憬的对象是不是琴酒时的样子。
或许连波本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当时虽然是以苏格兰作为借口,可那带着明显酸意与不满的情绪却都是属于他自己的。
他不是为了苏格兰而愤怒。
而是为了他自己。
今天的握手会也是如此,波本在承诺给她当护卫时的表情认真而又专注。
白羽绫希非常肯定,那样的神情绝非是出自于对同伴的爱护,而他在放倒那袭击者后对自己投来的紧张的目光中,更是充斥着可能连波本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与在乎。
白羽绫希可以非常肯定,波本他对自己动了感情。
即使那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好感与心动,但对于她而言,也已经足够了。
她垂下头,披在肩上的长发有几缕顺势滑下,发梢的水珠滴滴答答地打在她今天特意换上的浴袍上,绽开了几朵旖旎的水花。
白羽绫希抬起手拉紧自己的衣领,骨节泛着微白。
“怎么了,很冷吗?”
从浴室拿着一堆东西走出来的波本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的白羽绫希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湿漉漉的,疼痛与疲惫使得她脸色苍白,倒是那双紫藤色的眼睛格外得明亮。
就像是一只在风雨中挣扎的蝴蝶。
美丽而又脆弱。
“还好,阿嚏——”
白羽绫希话还没说完就打了个喷嚏,她伸手捂住鼻子,朝波本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
波本连忙将空调调高了些许,又将纸巾盒递给了她。
“还是先把头发吹干吧,小心再着凉了。”
白羽绫希的疲劳已经累积了许久,正是抵抗力最差的时候。波本想让她成为一名优秀的偶像,却并不打算让她拿健康来换。
“这阵子正是最忙碌的时候。”
白羽绫希放下纸巾,视线飘向了他刚才从卫生间取来的东西。
除了吹风机和梳子之外,还有崭新的干毛巾和发油。
这准备得也太充分了吧?
白羽绫希眨眨眼,在她打量波本拿来的东西时,对方已经重新站回到她的身后,用那双温暖的手掌将白羽绫希的头发分成了两股。
“我就这么把后背交给你真的没问题吧?”
她用玩笑的语气询问道:“你真的不会把我的头发吹成鸟窝头吗?”
背后两个字对于他们来说太有歧义。
即使是波本,在听见的一刹那也有些误会了。
他不知道白羽绫希是不是故意的,只能一边用干毛巾吸走白羽绫希头发上多余的水分,一边顺着她的话看似漫不经心地接道:“你的头发那么长,不会被吹成鸟窝头的。”
“波本你好专业啊,该不会以前还在美容院打过工吧?。”
“也不是没可能。”
这个回答有些出人意料,白羽绫希“诶”了一声。
波本正在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