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面色酡红,胡子拉碴,浑身酒气——在说完这些话后,男人狠狠地将手中的酒瓶往地上一砸,玻璃碴子立刻碎得满地都是,许多颗细小的碎渣还溅到了两人的身上。 “我呸,老子有没有告诉过你们——”男人对着身后的人啐了一口,又转过头来,对着西弗勒斯大骂道。 “像你们这种,连魔鬼都不想要的杂碎,只有我肯收留!” 男人恶里恶气地踢了一脚门板,又吼道,“肯,肯收留你们这些疯子——啊!小兔崽子,听见没有!那是你们应该感恩戴德的事情!结果,你居然,居然还想着跑——” 男人话说了一半,打了一个响亮的嗝,下一秒,他朝前一个跨步,作势就要冲着男孩挥手扇人。 门打开之后,古尔芒的视线本来还停留在门旁边的、那个满脸淤青还瑟瑟发抖的女人身上。紧接着,她又在斜视的余光中,瞥见了男人欲发出的动作。 这一状况发生地太突然,古尔芒几乎是没有思考地、一瞬间一把扯过西弗勒斯的手,然后使劲往自己这边一拽,一下子就把西弗勒斯扯进到自己的半个怀抱里,两人的后背也一齐磕向石阶的台檐上。 由于古尔芒垫在下面,承担了大部分的重量,被这么突然地猛击一回背部,让她有些受不住地发出来一声惊叫。 “这又是哪里来的?”男人上前迈了一步,可是周围没有可以支住他的东西,让男人的身形有些摇摆,连带着说话声也变得颤颤巍巍。 “啊?西弗勒斯……斯内普,怎么不说话了?长本事了?现在还敢,敢给自己在外面找了个姘头回来?” 正说着,男人又抖动着身体朝前垮了两步,伸手就要去捞人。 男人的行动迟缓,古尔芒朝后缩了一步,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就被已经站起来的西弗勒斯握住了双手,他用力一拉,带起古尔芒的同时,两人还向后退了一大步。 古尔芒偏头瞥了一眼男人,发现没抓到人的他面上的火气更大了,踉踉跄跄地又要扑向他们。古尔芒心下一急,反手箍住了西弗勒斯的手,想要拽着他往离开的方向逃跑。 只是,古尔芒没有拽动西弗勒斯的脚步,反倒被他用力给挣开了。古尔芒不解地看向西弗勒斯,他的双眼还在死死地锁着门内的方向。 古尔芒顺着他的目光,快速瞟了一眼门口那个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女人,等她再将视线移至男人身上时,那男人在下一步就要冲他们扑来。 古尔芒心中又慌又急,她不想自己逃跑,放任西弗勒斯独自挨揍,可她又拉不走眼前人。瞬时间,古尔芒的手腕处又传来了一阵灼烧,就在此时她一下急火攻心,体内的经脉被倏地一激,一股浓厚的气息竟从五脏六腑喷薄而出,缕缕黑气趁势从她每一寸皮肤中蒸腾而上,下一瞬,就如同弥漫的黑雾般围绕在古尔芒的周身。 “怪!怪物!是怪物!” 男人失声叫了出来,又像不信邪似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直到确认了眼前的诡异,他才又嘶吼着大喊一声,跌跌撞撞地逃跑了。 不止如此,男人一边逃窜,还一边大吼大叫着“怪物”“魔鬼”“贱人”一类的难听词汇,惹得周边的住户纷纷掀开紧闭的门窗,想来验证一下消息的真实可靠。 古尔芒没太在意巷子里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她伸手拢了拢四散的黑雾,很是惊奇地抬头望向西弗勒斯。 正对上西弗勒斯的目光,古尔芒从里面窥探到了同样的惊喜,只是她还未出声感慨,西弗勒斯就一把扯过她的小臂,将她直直地往敞开的大门里拽。 “别出声!跟我来……” 西弗勒斯用不容质疑的语调,堵住了古尔芒想问出的所有话。两人穿过了一片狼藉的门口,在进门的前一刻,古尔芒瞥见了门边石墙上的标牌,上面刻着:第十九号。 一进门,西弗勒斯就松开了古尔芒,他迅速合上大门并且插好门栓以后,下一个动作就是把大门旁奄奄一息的女人扶了起来。 女人没有看西弗勒斯,空洞的双眼愣愣地盯着门栓的位置。 “西弗……你把门锁上了,你爸爸他回家的时候,进不了门了……” 尽管女人的声音气若游丝,却是给了西弗勒斯当头一棒。他的身形猛地一顿,脑袋无力地低垂下去。 “妈妈……你先起来……” “西弗……门别锁……西弗……” 女人勾着西弗勒斯瘦骨嶙峋的臂腕,口里念念有词地重复着“西弗”和“门别锁”这几个单调的词汇。 西弗勒斯紧咬着下嘴唇,隔了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好”字。 古尔芒沉默地望着眼前的一对母子,看到西弗勒斯有些发抖的双手时,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