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是好?
公孙先生又问:“听闻姑娘是展护卫的未婚妻,来寻展护卫可是家中有事?”
闻言,林怀舒紧紧咬唇,一颗心七上八下。
若不是谎称自己是展大人的未婚妻,哪里能进来寻展大人?眼下尚未见到人,若是坦白,说不准会被直接打发走。
心一横,缓缓点了头。
又指指自己的喉咙,摇摇头。
张龙道:“大人,这位姑娘有喉疾,说不了话。”
包大人跟公孙先生皆是一惊,不能说话?
林怀舒从包袱里取出一块粗麻布,又取出一块削成条状的炭条,在布上写字。
片刻后递给包大人。
伤了嗓子之后不能言语,她唯有写字达意。不能时时用笔墨,便随身携带麻布和炭条。然而依旧有诸多不便,遇到不识字的,指手划脚半天也说不明白。
包大人接过麻布,上头字迹娟秀——林怀舒,父母双亡,故上京寻人。
心中一惊,眉间刻痕骤深。
立于他身侧的公孙先生亦是神色发沉,脑中蹦出四个字,祸不单行!
花厅里静寂无声。
包大人拧眉沉思,忽然冒出个姑娘自称是展护卫的未婚妻,此间细节本该仔细询问,然而眼下展护卫命悬一线,若是耽搁恐怕连最后一面都难见。
沉叹一声,缓缓道:“林姑娘,你随本府来。”
跟随包大人身后踏进展昭房间,立时一股药味窜入鼻腔,林怀舒心里一突,莫不是展大人受伤了?
到了床前瞧见床榻上躺着的展昭,顿时了然。
看着面容苍白的男子,她只觉浑身冰凉。
半年前爹病逝,原先订下的亲事被退,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娘也一病不起。家中钱财因治病散尽,日子艰难,她不得不努力撑起生活重担。
村中恶霸见她们孤女寡母时常欺凌,一次被逼得紧了偶遇展大人相助。
于他或许不过举手之劳,于她却是救命之恩。
原本事情也就这般过去,奈何生活苦楚,三个月前林母也病逝。她不仅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女,还背上克死爹娘的污名。
村中恶霸愈加肆无忌惮地觊觎欺凌。
绝望之际她想悬梁随爹娘而去,或许命不该绝,被好心村民救了下来。但伤了嗓子,再不能言语。
以为上京寻展大人能破出一条生路,没想到展大人竟然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她替自己的前途忐忑,也忧心展大人安危。
那么好的一个人,顺遂平安才是,怎么也这般凶险?
难道自己真的是天煞克星?谁沾染了都不得善终?
缩着肩膀抱紧包袱,一股酸意直冲鼻头,眼圈发胀发热,泪珠不由自主溢出眼眶。若是这样,自己岂不是害了展大人?
自己当时怎么没随爹娘去?若是去了便不会连累展大人。
现在如何是好?
包大人见她如此,沉沉一叹,低缓地将展昭受伤中毒始末告知。
在场诸位心里明白展昭此番凶险,公孙先生还是宽慰道:“此毒未必无解,药已经在路上,应该快到了。”
林怀舒眼睛一亮,水蒙蒙地盯着公孙先生,满是希冀。她口不能言,一双水眸却能说话似的。
公孙先生不好与她说药未必能解展昭的毒,这姑娘已经无亲无靠,展护卫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她该如何是好?
只得宽慰地笑笑。
此时,房门被人推开,一位中年妇人提着食盒进来。
“大人,公孙先生,展大人可醒了?”妇人压着声,似乎怕吵着床榻上的人。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皆摇头,妇人一瞧展昭死灰一般的面色,心尖跟着一颤,强压下忧色。
“我熬了米汤,多少给展大人喝点,不吃东西哪成?”
张龙闻言立刻过去扶起展昭,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感受着重量,心中叹气,几日的功夫,展大人清减了许多。
看向妇人,低声道:“有劳陈婶了。”
陈婶端了米汤到床前细心地喂,喂一勺漏半勺,所幸多少是喂了一些进去。
林怀舒看着揪心,鼻头止不住泛酸。记得初见展大人,一袭蓝衣翩翩如玉,而今成了这般。
陈婶每日来给展昭送吃食,自然知道他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半碗米汤都喂得艰难。云瑶姑娘若是再赶不回来,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面上却不肯露出愁色,嫌晦气。
强撑着笑自我宽慰:“这米是我老乡自家产出,每年不过百来斤,熬的粥特别香浓,颇为养人,展大人吃了定能好。”
收碗起身,一转头,这才瞧见林怀舒,有些愣怔。“这是……”
张龙快言快语,“这是林姑娘,展大人的未婚妻,自老家过来寻展大人。”
陈婶一头雾水,从来没听说展大人有未婚妻。仔细打量着林怀舒,姑娘一身素净,人单薄衣衫也单薄,风尘仆仆的模样有些憔悴。
忽然她脑子闪过一个念头,看看了无生气的展昭,再看看刚刚落过泪红着眼圈的林怀舒。
迟疑一瞬,对包大人道:“大人,民间有说法,家中不顺来场喜事冲一冲便可顺遂。虽不可尽信,可眼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