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回答:“我想,无论在哪个世界,异端都是会被加害的对象。”
祖母偶尔会拿“被人发现是魔女就会被拉去烧死,死前还要被骂几个小时”的话来吓唬她。
真正的魔女是很难被烧死的,但恶意会烧死所有“异端”。
想要不那么糟心地活着,想要顺利地寻找回家的路,她必须伪装自己,使自己看起来像是他们的同类。
冷观感慨着她的觉悟:“你很聪明,今天那小姑娘要是有你半分明白,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霍灵没有接腔。
她未曾经历过这类事情,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评判别人。
冷观也只是随口一说,给她塞了一堆刚淘来的阵法领域的实体书说先看着,有不懂随时问他,他去想想其他让她容纳灵气的办法。
霍灵过上了学习阵法,在系统的指导下学习魔法,无聊的时候就去关门(换阵法)的日子。
生活充实,便渐渐遗忘了某些情绪,逐渐适应这个陌生的世界。
直到傀突然来跟她汇报说那个被带回来的姑娘醒了。
她有些懵:“怎么不去通知老师?”
对方表示冷观不在家。
作为门派内唯一的活人,只有她能做主。
霍灵也只好放下手中的事情,过去看看情况。
那女孩已经被收拾得干净整洁,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上也没有什么伤口,看起来与自己外表年龄相近。
她仍旧有些分不清此界中人的五官,但觉得这女孩有一种坚韧又脆弱的美丽。
像是迎风的花朵,不知在为着什么在接受磨难。
“你感觉还好吗?”霍灵干巴巴地说着开场白。
方青黛摸着自己仍旧作痛的胸口,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冷观仙尊是在为你寻灵根?”
对方摇摇头:“他只是一时兴起,觉得可以这么做。”
她:“你有灵根?”
对方又摇了摇头:“没有,但我拒绝移植你的灵根。”
方青黛突然叹了口气,说:“我或许就是因为不像你们这样善解人意,惹人疼爱,才被师尊那样弃如敝履,是我心生妄念,太过强求……”
霍灵:?
霍灵感到非常疑惑。
她不明白,对方明明是被师尊师姐设计迫害,到了要死的地步,为何还要在醒来之后,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按捺不住好奇心,她颇为委婉地问:“你让我的师尊捅了你师尊一剑,该是恨他的吧?”
方青黛苦笑一声:“只是当时不忿不甘,想让他也体会我的锥心之痛罢了,可事实上根本没人能理解我的痛苦……我争了这么多年,竟只有那一日叫他真真切切地看了我一眼,当真是可笑可悲。”
“唔。”霍灵不再追问,转而说,“我家师尊有事,暂且不在山上,你得等他回来。”
“你不要我的灵根,我对冷观仙尊就没用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赶我下山……”
提到冷观,方青黛又从情绪中挣扎出来,陷入另一种情绪中。
那情绪很复杂,后悔担忧恐惧惊慌,甚至是有些怨怼。
唯独没有感恩。
因为她后悔让冷观对瞬华出手了。
当初是不甘不忿,却也是没想到冷观真的能伤到她的师尊,伤到当世最强最强的剑修之一。
瞧见瞬华痛得面色发白的模样,她远比自己受伤要难受。
当然,这种话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因为她很清楚,如果自己离开冷观的庇护,就很快会被瞬华抓去为命在旦夕的师姐换灵根。
那时候,她对谁都失去作用,才是真正地完了。
霍灵对她的想法和打算都失去兴趣,只说:“具体如何,等师尊回来处理,你暂时养伤,不要四处走动。”
经过短暂的交流,她已经将对方剔除“可以尝试交友”的名单,所以并不想在对方落入陷阱之后浪费自己的时间来救人。
她马上就要掌握二阶魔法,准备升级了。
方青黛点点头,欲言又止,似乎想问些什么,终究是觉得面前之人与那名声不佳的冷观仙尊一样,是个彻头彻尾,不通人心的怪人,没有再说话,任由对方离开。
没有五官,人形也显得扭曲的傀将门掩上。
方青黛如触电般收回目光,觉得自己像是来到了魔窟。
可天地之大,只有这里能容得下她,委屈和难过的情绪滋生着,直到天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冷观,将青黛还给我!”
她下意识地生出欣喜的情绪来,还没反应过来就下了床,胸口的剧烈疼痛又让她回神,眸子黯淡起来。
她不能去见他。
另一边,霍灵却不得不去见他。
因为整座在都在震动,导致她的火系魔法点燃了裙摆上的蝴蝶结。
手忙脚乱地灭了火,她深吸两口气,按照冷观曾经嘱咐的,大喊了几声“师尊”,回去换了件新衣服,才慢腾腾地朝着山门走。
这对师徒真烦。
她想。
谨慎地站在山门里面(有结界和阵法保护),她对着门外的不速之客露出礼貌的笑容:“我师尊不在,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