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圣杯战争的规则,它不受我的控制,毕竟我只是个被拽出坟墓的死人罢了,我没有能力抵抗规则。】

然而下一秒钟,不,甚至都没用上一秒钟,在白夜的视线里面,上一个画面亚托克斯的剑还在10厘米外的眼前,下一个画面剑已经重重的插入她脖子旁边的地面里,而亚托克斯没有持剑的那只巨大的手,已经按在了白夜的身上,她现在属于是从亚托克斯的指缝里面看着亚托克斯的头部慢慢向她逼近。

亚托克斯一定是收了力的,毕竟她也曾远远的看着亚托克斯手撕八岐大蛇的那个力量,白夜现在只是个脆弱的凡人之躯,也可能是脆弱的灵魂具现体,毕竟她真正的□□早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应该被塞入火化炉一把火烧成了灰,谁管呢,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身体不可能强过八岐大蛇的□□,她现在没有成为一堆烂泥,这就足以证明亚托克斯是收了力度的。

但到底是太过于脆弱了,白夜只觉得身上很痛,脖子也很痛,亚托克斯的剑太锋利了,哪怕只是插入地面那一瞬间带起的剑风,也划伤了她脖子的侧面,再加上之前的创口,也就是说白夜脖子上的皮肤一半都被刨开了。

好吧,至少还有一半脖子完好无损,有伤口的那一半脖子,也没有划伤大动脉之类的,只是皮肉伤,白夜苦中作乐的安慰自己。

【多么伶牙俐齿的一张嘴啊,召唤师,我愚蠢而又懦弱的召唤师啊——想想看,在你惨叫着从空中坠落的时候,在他们以言为箭射杀你的时候,在你抱着那无用的善意关怀他人却遭到背叛的时候,在你亲手杀死你自己的那一天,你的嘴呢?哈——你的惨叫声如同黄昏时分悠悠的虫鸣,你该知道,那是多么悦耳动听的声音啊——】

亚托克斯充满了恶意的嘲笑着白夜,他那满盈的怒气,在听着白夜因为他说的内容呼吸都断断续续的时候,消散了。就该这样,亚托克斯,干得漂亮,就该这样的,没有什么能逃过世界的终结者。

【……我没有惨叫。亚托克斯,我没有指望你能够理解我所经历的,渺小的一生。毕竟你高尚而又尊贵,你周围的人没人不喜爱你,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如果嘲笑我能够平息你的愤怒,那请你继续,就像我说的,我在凡人之中都是最没用的那一种,我的血亲视我为污垢,而恕瑞玛则视你为荣耀。但是现在,我们扯平了,亚托克斯。】

白夜感觉到一阵眩晕,也许是血流了太多,但更多的是一种对于过去的ptsd发作,她的每一下呼吸都是痛苦的,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的是想要立刻死去的欲望,那短暂的一生,那充满痛苦的一生,那没有任何意义的一生,本应该在那一刻就熄灭的。现在还能保持冷静,不过是一种麻木不堪罢了。

她并不会对亚托克斯那充满恶意的嘲笑感觉到愤怒,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正确的,有什么好愤怒的呢。

【亚托克斯,我们扯平了。我窥视了你的过去,而你也被迫观赏了我那无聊的一生,这一切都是规则所致,这样的规则是为了让ster和servant能够相互理解,但是很显然它烂透了,人与人尚且不能相互理解,更何况是人与神呢?倘若你真的觉得这冒犯罪无可恕,那就请你在这里杀死我,我会克制好我自己的求生本能。】

亚托克斯低头凝视着有些窒息,却依旧大口尽力呼吸,甚至还长篇大论的白夜,他有些不理解,在某一个瞬间他确实是感受到了他现在这位召唤师身上滔天的怒火,但是这愤怒转瞬即逝,只有浓郁的死气在她那双眼睛之中聚集,然后凝固成无机质的玻璃球,这样的眼睛,亚托克斯见过太多,但无一例外,都属于死者,

最终,他冷笑着松了手顺便拔走了自己的剑,随着他直起身的动作,巨剑牢牢的悬浮在他身后,亚托克斯甚至为白夜鼓了鼓掌。

【啊,大师级的技艺,不错,百无一用的大师。你的冒犯罪无可赦,但死亡对你来说是一种奖励,遭受折磨吧,召唤师,让你的灵魂继续惨叫吧,这是对我的取悦。】

【……那又是什么,在折磨着你呢,亚托克斯,是在艾卡西亚飞升者的惨叫声吗?还是说被那些东西吞噬掉的斯塔卡,亚托克斯,你说我的灵魂在惨叫,那你听见了吗,左兰妮在喊救救她,维鲁斯被缠上之前让你快走,拉亚斯特为你挡下了那些怪物的纠缠,他们的惨叫声呢,你听见了吗?】

白夜踉跄着爬起来,发出了近乎梦呓的声音,她可能是疯了,竟然敢对着亚托克斯说出这样的话。

没等她站稳,亚托克斯的剑已经穿过她的耳侧,这次是另一边,伴随着长发被从中斩断,炙热的液体,也喷溅到白夜的后背上。

她扭头看去,很明显那是准备直接刺杀ster的阿萨辛,一个人形尸体从无到有展现出来,然后又慢慢缩小,最终融进剑里,近距离观看亚托克斯的剑吸收尸体,这个场景甚至让她有点熟悉,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相似的画面,是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