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云王府,入目的是一片白茫茫的空地,这王府还未修建完毕,前院更是还没有动工所以是还什么都没有。
但这不妨碍李玄吉对王府的赞叹,别的不提,就王府的占地面积就是他李家的数十倍,光是这前院他跟着王怀恩都走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才七拐八拐的走了过去。
被王怀恩引着来到餐厅,刚进门口就能感觉到一阵热浪袭来,但入目看去明明这客厅内却没有任何取暖之物。
腾腾的热气不断从下方升腾,让进来的人感觉好像来到了夏天,而不是冬天。
李玄吉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他明白,这不是现在最紧要的,今日前来最重要的事便是要得到前方大厅中正在那里吃着东西的少年郎的接纳,只有这样李家才能在这云州城继续生存下去。
整了整身上,拍去刚才落在身上的雪花,确认自己着装得体后,李元吉这才三步并作两步的快步上前,来到前面前方站定,拱手深深一礼一躬到底。
“草民李玄吉冒昧前来,拜见王爷!王爷贵安?”
啪叽啪叽……
厅内只有火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气泡炸裂声,和赵俊咀嚼食物发出的声音在不断响起。
对于施礼的李玄吉,赵俊连抬头看一眼都没有,自顾自的吃着东西。
厅内的气氛很是尴尬,沉默。
李玄吉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动也不敢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面太暖和了,汗水开始在李玄吉身上渗出,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满头大汗。
啪嗒!
筷子放在餐盘上的声音响起,少年温润的声音接踵而至。
“这寒冬腊月的,李家主不在家里猫冬,怎地有时间来本王府上了?”
赵俊终于出声,李玄吉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忙想起身回答,但刚一抬头就接触到了赵俊那张虽面上带着笑意,双目却宛如万载寒冰一般的冰冷眼神。
赶忙重新低下头,李元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一下磕了一个响头后伏在地面大声道:
“草民请王爷高抬贵手,往后我李家愿唯王爷马首是瞻,只求王爷放我李家一条生路!”
一声轻笑从前方传来。
“哦~呵呵,李家主是在说笑吧?本王怎么没听懂?
高抬贵手,放一条生路?
本王记得本王来这云州城后可是什么都没做过啊,李家主这高抬贵手放一条生路从何说是啊?”
死死的将额头顶在地面,李玄吉立即大声道:
“是草民枉言了,草民甚是钦佩王爷,思虑良久,决定携整个李家归顺王爷的麾下,日后给王爷鞍前马后,哪怕做个洒水小厮也绝无怨言!”
看着前面跪在地上的李玄吉,赵俊不由心中暗自感叹,不愧是做一个大家之主的人,反应就是快,立马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但,能不能接受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口说无凭。
投靠只靠一张嘴,谁信你啊?
李玄吉没有让赵俊失望,赵俊刚沉默少许,立即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账册,用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赵俊见了,向一旁的王怀恩微一示意王怀恩立即上上将帐册翻看了一下确保安全后才送到了赵俊手中。
在赵俊翻看帐册之际,跪着的李玄吉也在介绍着:“为表草民诚意,草民给王爷献上这本记录着云州城包括我李家所做过的所有违反大宋律法的事件及证据所在。
不管是事情的发生事件,在场的人员,所得的金额,以及事后的处理方法都写的清清楚楚,事无巨细,请王爷过目!”
这——就是投名状了!
李玄吉很清楚,自己若是不把这投名状交出来,云王爷不一定会接纳自己,唯有交出了投名状才能得到人家真正的信任。
这账本里,不止是偷偷收集的其他三家的罪证资料,就连自己家他都没有放过,可谓是诚意十足了!
赵俊一页页的翻看着账册,看着三大家族在云州城这几十年来的欺行霸市,欺男霸女,乃至于偷偷违反朝廷规定输送违禁物资给云州郡外其余草原部落的事迹记录。
其面上虽不动声色,但心里的愤怒却已经几乎难以遏制。
不说其四大家族在云州郡境内做的那些“好事”,就他们居然胆敢将朝廷严厉禁止与北境蛮族交易的铁器,粮食及食盐与蛮族交易这一条就能把这四家抄家灭族!
这是资敌!
是叛国!
虽说这些年来蛮族入侵的次数少了,但从大宋立国之初,北境蛮族便时常入关劫掠,在整个大宋边疆地区犯下垒垒血案!
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多少孩子失去父母,又有多少父母失去自己的孩子!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铭刻在北境边疆百姓们骨子里的血海深仇!
这也是为什么云州郡归附了朝廷近五十年,还没有彻底与朝廷融为一体的原因,血仇除了以血报之,便只能用时间让它遗忘。
但云州郡的部落已经归附了,百姓们勉强接受了他们的存在,可北境的其他部落仍然是大宋的敌对势力!
这四家居然敢跟他们做交易简直不可饶恕!
“你李家倒是摘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