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聂见众人这般作态,嘴角微微一翘,显露出些许得意之色。
但随即又将之收敛,朗声道:“陛下,王爷的下人还有马确实是臣府上的护卫打的抢的没错!
但!
这并不代表着就是臣指使的!
兴许,云王爷那个奴仆正好与那几个护卫有私仇也说不定。
此可不会是几个护卫蓄意报复个人的行为罢了,跟臣扯不上半点关系。
最多最多,臣有个御下不严之罪!”
待他说完,众人皆是惊讶不已,没想到他会用这种近乎于耍无赖的方式来为自己脱罪。
但这也确实勉强说的过去。
这时,吏部一位侍郎站出来道:
“丁太尉,纵使殴打云王奴仆的亲卫也许是寻私仇的个人行为,但他们为什么要抢马呢?
这可不是寻私仇该做的!
更何况,云王那匹宝马下官也见过,一眼就可以认得出是一匹上好的宝马,绝不可能是云王爷的奴仆所有,那他们又是哪来的胆子,居然敢抢当朝王爷的马?
莫非他们以为朝廷的律法管不到他们不成?
还有,云王殿下的那匹宝马现在又在何处,是不是就在太尉的府上?
若是不在,倒还好说,若是在,那又说明了什么?
这马到底是他们见财起意自己抢的,还是在某人的唆使下,有目的的抢的?!”
丁聂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语带威胁的看着这位出声的吏部侍郎道:
“莫非你是怀疑是本太尉指使他们抢的不成?”
那侍郎却毫不在意丁聂的威胁,不卑不亢道:
“下官没有这么说过,但若是太尉想要对号入座,倒也不无不可!”
这位侍郎这话已经很明显了,直接便将矛头对准了丁聂。
朝中百官顿时发出一阵轻笑。
“放肆!”
丁聂被他这话气的忘记了这里是朝堂,不是他的府上,当即怒喝出声。
然而还不等他再说什么,逮到由头的文官们瞬间就一拥而上。
“放肆?太尉,您身为当朝太尉,在朝堂上如此放肆可是人臣所为?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丁太尉,莫非你已经不将朝堂,不将陛下放在眼中了,认为这大宋朝堂是你府上,所有人都要听你的不成!”
“丁太尉,汝此举有违礼制!”
“丁太尉……”
……
人们常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五个女人相当于五百只鸭子。
但如今丁聂仅因情急出口的两个字顿时遭到了所有文官的围攻。
一个又一个文官跳出来指责他狂妄自大,指着他独断专行,指责他扰乱朝堂,指着他妄图在朝堂上一手遮天!
这又何止五百只鸭子!
丁聂只感觉耳边响起有无数的蚊虫在一直嗡嗡之间,吵的他脑仁疼。
这般情况下,他的理智渐渐丧失,双眼也逐渐变红起来。
眼看便要当朝发飙起来。
而就在这时,一直在御座上稳坐钓鱼台的宋帝赵端开口了。
“肃静!”
赵端的声音并不大,但进的经过东西头供奉的扩音一下就被百官听的清清楚楚。
刚才还犹如闹市一般的朝堂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唯有双目充血的丁聂,眼含杀意的盯视着刚才站出来指责他的一众文官,似乎要将他们的样貌都一一记在脑海中一般。
“丁聂!”
赵端包涵怒气的声音骤然响起。
瞬间便将陷入暴怒状态的丁聂唤回了神。
眼中的红色渐渐褪去,脑子逐渐清醒过来,丁聂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随即这才拱手道:“臣在。”
赵端的声音中包含着压抑的怒火,却又隐含着一丝克制:“告诉朕,那几个军汉,人在哪儿?
还有,马在哪儿?”
丁聂愣了愣,紧接着沉声回道:“兴许是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悔不当初此刻想必是已经自尽了。
至于那马,臣也不知。”
“当真不知?”
赵端再问。
丁聂嘴角抽了抽,但还是语气笃定道:“不知!”
“果真不知?”
赵端再问。
丁聂抬头与宋帝赵端眼神对视,深吸一口气后大声回道:“确实不知!”
赵端点点头,看向一旁。
刚刚忽然不见了身影的曹爽不知何时突然出现,此刻满头大汗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
手中有本折子,见赵端看来,便恭恭敬敬的将折子递了过去。
宋帝接过,面无表情的打开看了两眼,嘴角随即微微翘了起来。
看着赵端扬起的笑容,丁聂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而赵端在仔仔细细看完手中折子后,将其再度递给曹爽并吩咐道:
“让我们的丁太尉也看一看吧。”
“是!”
曹爽恭敬的应了一声,紧接着便迈着小碎步从御阶上走下,来到丁聂身边,将手中的折子递了过去。
“丁太尉,请!”
看着递过来的折子,丁聂右眼皮疯狂的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