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汴京发生了这样的事后,赵俊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老头子确实到了不回去不行的地步了,不然好不容易稳下来的大宋直接就要大乱了,到时候受苦的还是百姓便没有继续挽留。
当天夜里,赵俊便将老头子要回去的事告知了叶茵,叶茵虽然有些难过,她也一点自己父亲肯定是要跟着一起离开的,可是却也知道事情轻重,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从这天起王府便再没有这些天那么欢快的气氛了。
老泰山和老头子开始准备回去的东西,赵俊也打算送老头子一点东西便去准备了起来。
而在汴京,经过多日查探,神秘人们终于查到了赵端的去向。
某个青楼之中,几个人正聚集在这里,床上这间青楼的花魁被人打昏了过去。
几人开始互相交换情报。
“我这边查到他是去年出的宫,带的人并不多,除了他身边那个老太监外,就是一些大内供奉,赵充国那厮还在京城没有跟着他一起走。”
“我这边查到他去了云州郡!”
“云州郡?东北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去哪里干嘛?”
“还能干嘛,看他的小儿子呗!不过到现在辽云关隘那边都没有收到他回来的消息,应该还在哪里。”
“很好,现在他在哪里已经知道了,而且赵充国还不在他的身边,正是一个好机会!
这次一定要杀了把这个暴君,给师门报仇!”
“对!一定要杀了他!”
“为了保证这次行动顺利,等下散开后我们就去通知各门太上长老,我就不行,那么多太上长老一起出手,他还能不死!
没了赵充国这厮保护,这次暴君死定了!”
“哈哈哈哈!我终于能够给师父报仇了!二十年啊!整整二十年!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谁不是呢,这次一定要把这个暴君碎尸万段!”
“只要我们能杀了这个暴君,我们不但能报他灭我们门派之仇,还能够彻底让大宋崩溃,他不是最在乎这份基业吗?
我们也要让他尝尝基业尽毁的滋味!”
“对!让他也体会一下我们的感受,抓住他后先不杀他,我们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努力了半生的心血毁于一旦的!”
……
商议好了计划,这间包厢中的人很快就各自离去。
过了一天时间,青楼里的老鸨见他们进来了那么久都没出来,而且知道他们连饭食都没有叫顿时就慌了,赶忙带人打开了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花魁,赶忙上前查看,却惊恐的发现花魁竟已经死了,是被人硬生生掐断了脖颈而死。
很快,老鸨报了官,可是衙役来看了后却只能无奈的表示根本抓不到凶手,因为经验丰富的仵作已经能够判断出杀了这个花魁的绝对是武林中人,就他们这些普通的捕头根本就打不过对方,更别说如今连是谁杀的都不知道。
这个案子便也就此成了无头公案。
而在这时,随着京城这些人将皇帝离京的消息传回各自山门。
关中郡终北山中,一名白须老者凌空跃步,几步间便跨越数十步距离,走出了终北山向着云州郡而去。
南阳荒野,一名瘸腿老道士一人一狗缓步走在了官道上,背上背着一个长条状用黑布条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物事同样正向云州郡而去。
湘南湘北的交界密林出,一名银发老妪身上挂满了瓶瓶罐罐,穿着华丽的服饰,由四个艳丽女子抬着轿也走出了密林,向着云州郡的方向而去。
蜀中郡,有留着山羊胡的长身剑客一袭白衣,在崇山峻岭间肆意腾挪,直接翻过山越过河到来到了关中郡同样向着云州郡的方向而去。
而在海福郡,灵韵寺的后山走出了一名老和尚,手挂由成年人拳头大珠子串成的念珠,一边念着金刚经一边踏上了前往云州郡的道路。
寺里的小和尚见他出了寺,赶忙去找了方丈。
“方丈!方丈!二十年前来我们寺后就一直待在后山的那个老和尚出寺了!”
正在做着早课的方丈玄安大师闻言手中敲着的木鱼声一顿,片刻后放下手中木鱼棒,双手合什宣了声佛号后道:
“阿弥陀佛,走了便走了。
缘来缘聚,缘去缘散,留不住的终究留不住。
二十年了,该了结的,终究该有个结束。
庆尘师祖终究还是没有放下啊!
阿弥陀佛!
……”
小和尚有些听不明白方丈的意思,挠着小光头一脸的疑惑不解。
然而方丈最后问他:“你今日的早课做完了吗?”
小和尚顿时脸色一变,慌忙跑出了方丈的房间。
待小和尚离开后,方丈抬头怔怔的看着墙壁上的明王像,半响缓缓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
……
半个月后。
二月初一,天上正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辽云关隘的关城中也没了往常的喧闹,所有人都在房子里避雨。
关城内唯一的一间客栈里,掌柜的见今天应该是不会再有客人了,便招呼着小二去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