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皇城司地牢内。
幽暗的地牢满是潮湿,牢定时不时因为水汽凝结而落下水珠,滴答滴答声在地牢中传出很很远。
凌冽的寒意在夜里不断侵袭着地牢内犯人们的躯体,让所有人不禁卷缩起躯体试图依靠体内仅存的温度来让自己舒服一点儿……
自由的人冷了可以卷缩起来,可被绑在木架子之上的却只能任凭寒气侵袭而默默苦熬。
“怎么样?舒服吗?”
皇城司专司审讯的番子档头裹着厚衣服嘿嘿笑问着被绑在木架上瑟瑟发抖的玄安。
满脸都是暗红色污血的玄安,缓缓抬起他那张冻的发白的脸颊,有气无力的念了声:“阿弥陀佛……”
“哼!”
番子档头冷笑一声,转头提起一旁的水桶哗啦一下全都泼到了玄安身上!
冰冷刺骨的冷水浇在身上,本来就冻的瑟瑟发抖的玄安脸色瞬间就变的青白起来。
番子档头冷笑道:“呦,你还知道冷啊!我还以为玄安大师早就得到了佛祖庇佑,练成了那老什子的丈六金身,不惧寒暑,不惧冷热呢。
怎么?这么一桶水就受不了了?
受不了你就不要做不该做的事啊!
好好的当你的主持方丈不好吗?非要收留天龙寺的余孽,在朝廷派兵前往前居然还遣散了寺内僧众?
你是不是真当朝廷是吃干饭得了?”
番子档头说着,一挥手从旁边的另外一名番子吩咐道:“把人带进来!”
这番子得到命令后立刻走了出去,没多久这名番子就牵着手臂粗的锁链,锁链后面牵着十几个人陆续走了进来。
在番子档头的指使下,这些被锁链牵着进来的人被那名番子排成一排,站在了玄安的面前。
番子档头狞笑着上前,走到其中一名胖胖的年轻僧人面前一手掐着他的下巴转头冲已经目呲欲裂的玄安道:
“瞧瞧,玄安方丈你可认识他?广智和尚,据说是你的大弟子啊。
听说你本来计划在你圆寂之后让他来继承你的方丈之位的,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面吧?”
广智被掐着下巴,看着眼前凄惨无比的方丈师父,脸上的泪水瞬间就掉落了下来,含糊不清的喊了一声:“方丈!”
玄安的心被狠狠的颤了一颤,看着那名番子档头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想干什么?”
番子档头嘿嘿一笑道:“天武军第三军的指挥使陆大人说你是个硬骨头,让我好好招待招待你。
我想过了,你这些硬骨头从你身上着手你是不会感觉到痛,感觉到后悔的,所以我想了个妙招!
在你面前折磨你的弟子们!
原本你要是不遣散他们,他们当天也就死在了灵韵寺上面,不会受太大的折磨。
但你当天把他们遣散了。那他们现在所遭受的这些罪可全都是因为你了。
懂吗?”
番子档头说着说着眯起了眼睛,阴笑一声忽然面色一变,抓起广智的胖手,另外一只手抽出腰间匕首噗呲一下!
在匕首的锋利刀锋下,广智的右手瞬间被削掉了,殷红色的鲜血哗啦一下犹如喷泉一样喷撒出来,顷刻间便将番子档头以及广智和玄安的脸上身上都沾满了喷射出来的血液。
“啊!我的手!”
一声压抑不住的凄厉惨嚎从广智的口中传出,在这幽暗的地牢里传出很远很远,许多本来已经睡下的囚犯都被这声惨嚎给吓的惊醒过来,满脸恐惧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瑟瑟发抖。
舔了舔嘴角沾染的血液,番子档头一把将广智退开,立即有番子将其接过带走。
番子档头转身看着已经被眼前场景惊呆了的玄安嘿嘿笑道:“玄安大师,对我这番表演可还满意?
不急,你看这儿?”
说着,番子档头伸手指了指身后十八个僧人嘿嘿笑道:“这还有十八个呢,往后每天我都拿一个给你表演节目,保证不让你感到无聊。
这些不是你的弟子,就是经常服侍你的沙弥,要不就是灵韵寺里面的僧人管理,想必对于他们你应该很是熟悉了。
用他们来给你表演,我相信你一定会很兴奋的!哈哈哈哈……”
番子档头状若疯狂的笑了起来,玄安看着他的眼神终于不再是先前的淡漠,转而变成了强行压抑着的愤怒,可那眼神里的怒意确实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施主,须知得饶人处且饶人。
善恶到头终有报,今日你如此对老衲,终有一天你也会受到同样的报应的。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番子档头听了笑得更大声。
“哈哈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报应?哈哈哈!可笑!可笑啊!
今天这些就是你们的报应,我就是你们的报应!
玄安方丈,你知道我是怎么进的宫吗?
我进宫前,家里曾是大国安寺的佃户,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是你们这些贪得无厌的僧人,在天灾的时候,明知道我们没有收成还硬要我爹娘交租,不然就要把我娘卖去勾栏,把我爹沉到汴河里喂鱼!
无奈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