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奥黛丽为佛尔思上了茶水。
“不,我……应该说,我确实想为上次的事情道歉,奥黛丽小姐。对不起,那一天搞砸了你的节目。”
坐在沙发上的佛尔思有些局促。
“你不用为此道歉。既然你打入我节目的电话,便代表着你确实遇到了问题想要寻求帮助。你并不是故意如此,只是无心之举,只是你的‘小问题’突然爆发了,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事实上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总是有一些听友们遇到问题不愿意去面对也不愿意去解决,直到自己快被压垮了才拨通了节目组的电话,然后在节目中崩溃大哭。
“这不是你的错,女士。
“就像外科医生不会嫌弃化脓的病人把病房里熏得都是恶臭,皮肤科医生不会因为病人掉了满地皮屑而将其拒之门外,我是心理医生,当然也不会因为预约者在我面前大哭大喊而拒绝你的倾述。”
奥黛丽特地用“预约者”代替了“病人”一词。
“……谢谢你,奥黛丽小姐。其实我今天来,还是想请你做一次正经的心理咨询……”
在对方的话术中,佛尔思逐渐地放松下来,开始叙述自己的烦恼。
“……就像上次在节目中说的那样,我总是在耳边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断断续续,若隐若无……
“我感觉,我就好像变成了一个收音机,一个电台,仿佛好多人拿着对讲机,在‘我’这个频道里说着什么,有时是一串符号编码,有时是一些对话,但是我一般情况下听不清楚……”
“我想这些应该是你的幻听,女士。”奥黛丽道,“你可能需要明确地认知到,这些东西都是不存在的……”
“是的,我很清楚这些都是幻听……有时我做梦还能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我会觉得,好像有许多个我,在不同的地方看到了不同的东西……”
“能够分辨幻觉和现实,这是一个好现象。”奥黛丽记下笔记,“这些幻听和幻视现在影响你的日常生活吗?”
“不……一般情况下不会……”
佛尔思掏出一根吸烟,捏了两下,偷偷抬头看了奥黛丽几眼,又把烟塞了回去。
“我觉得我的生活糟糕透了,其实我明白,这些幻听并不是把我生活变成这样的元凶,即使它们消失了,也不能让我生活变好……
“或者说,就这么糊涂地过下去也不是不行,可是我想要一个更好的生活,写出更好的诗歌,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似乎所有的途径都将我拒之门外……”
“更好的诗歌?”奥黛丽捕捉到了关键词,“如果我没记错,你是一位诗人,对吧?”
“是的,奥黛丽小姐。但……我也许不能称为诗人,只能算用文字勉强糊口的人。我实在是一个没有天赋的人,那些伟大的诗人要不有奇绝的才华,要不就有奇绝的经历,但是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什么都没有……”
看着笔记思索片刻,奥黛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能清楚地分清幻觉与现实,并且幻觉一般来说不会对你生活有太大影响,这是一件好事。
“至于像上次偶尔的爆发,我建议你去医院寻求精神科医生的帮助,配一些药,在爆发时服用就行了。我想这个情况应该和你的这段时间的焦虑有关。
“至于改变生活……我想你可以先从小的方面做起,首先做一些微小的改变去建立一些对自己的信心,我想这对你的诗歌写作也有一定的帮助……
“佛尔思小姐,你有去过其他城市旅行吗?凛冬郡?科特港?廷根?或者其他出国旅行?”
“……没有,我从出生以来,一直都生活在贝克兰德,但我对贝克兰德也不是很熟悉,在毕业以后我大部分时间还是呆在公寓里……甚至这一个月来我都没怎么出过门……”
“我想,我也许知道该给你开出什么样的‘药方’了,佛尔思小姐。”
奥黛丽合上笔记。
“或许……你需要一场精彩绝伦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