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2 / 12)

不由咂了咂嘴。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宁清歌又递上一块糕点,道:“刚才让南园去了趟樊楼,这几日的樊楼热闹得很,她等好一会,才买到这新出的桂花糕。”

“殿下先吃些,垫垫肚子,曲姨已让府中的厨子熬了米粥,用完膳后再请徐大夫把脉,重新换药。”

盛拾月咬着桂花糕,本就不大清醒,这些好了,一堆东西全往脑子里砸,越听越迷糊了,只能含糊着“嗯”了两声。

碍于宫中规矩,马车不敢行驶太快,待出了承天门后,曲黎扬鞭一挥,马儿便快速跑起,转眼就消失在巷子里。

府邸中灯火通明,都在等着盛拾月,刚下马车就有人端来火盆。

叶赤灵嘀

嘀咕咕就道:“火烧凶星,平安祥瑞,烧尽晦气,喜事连连。”

也不知这人背了多久。

盛拾月眉梢一挑,拽着宁清歌手腕就往火盆上跨,跨完之后就放开对方的手,宁清歌不曾多言,只跟在她身后,等叶流云、曲黎等人都跨完了,她们才入府。

一通折腾后就到了深夜,待徐三痴等人离开后,房间就陷入寂静。

“殿下……”宁清歌站在床边,莫名踌躇。

盛拾月抬眼一瞥,也不说话,手往旁边一扯,拽着自己枕头就站起,闷声道:“我去软榻那边睡。”

果真是生了气。

她又不笨,只是太过困倦,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见曲黎等人慌慌张张的,自然心生疑惑,在马车上想了一路,这才明白,这几人在怕什么。

怕自己闹脾气呗!

现在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这分明就是宁清歌与陛下提前商议的。

怪不得那日宁清歌见到武状元受伤,会做出如此反应,几乎是逼着钟千帆离开,原来是怕武状元提前状告陛下,坏了两人的谋略!

现在好了,陛下借机成立北镇抚司,宁清歌当了巡抚使,说什么还没有争辩完,分明就是还没有算完帐。

盛拾月不消细想就知道,若是将此案匆忙了结,那御史大夫等人必然先会推出几个替罪羊,将全部过错推到他们身上,自己则全身而退,可如今,却是要宁清歌自个细查,揪出全部人。

也不知今夜的汴京,会有多少人睡不好,过几日的汴京又是如何的混乱……

盛拾月思绪一转,又忍不住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算计的?拐卖稚子案前?”

不然此案怎会被轻易压下。

宁清歌没说话,便是默认。

盛拾月越想越气,抱着枕头就往木榻那边走,亏她还心疼宁清歌,为她冲进宫,现在看来,她才是那个傻子!

“殿下,”宁清歌连忙拽住她手腕,忙道:“此事,我并非故意隐瞒。”

盛拾月才不理她,平白无故被关了半个月,看谁不气?!更何况是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盛拾月,硬邦邦憋出一句:“放开我,我要过去。”

宁清歌哪里会松手,连忙哄道:“木榻那么硬,你怎么睡得着?”

“我这几日睡惯了!就喜欢硬床,”盛拾月气得开始胡说八道。

“那我和殿下一起,”话毕,宁清歌竟要牵着盛拾月往木榻上走。

“我才不要,”盛拾月只是不想和她睡一床,才不是想要睡木榻,把枕头往宁清歌怀里一塞,嚷嚷道:“你要睡就自己睡去,我要睡床。”

话毕,盛拾月转身就往床那边走,宁清歌没拦着,甚至贴心地松开了手,直到那祖宗坐到床上,把靴子一甩,气鼓鼓往床上躺时,她才走过去。

“殿下……”

宁清歌的声音柔了又柔。

可盛拾月不买账,直接一个翻身,背对着她,便扬声道:“今儿我睡床

,你睡木榻。”

宁清歌答应了声,却坐到了床边。

“殿下,我知错了。”

“你哪里错了?!你知道什么错!”

这话像点燃了炮仗似的,盛拾月用力一翻身,将木床砸得咿呀作响,又斥道:“说好以后都不会瞒着我。”

“宁清歌你就是个大骗子!”

“此事……”

盛拾月根本不听解释,又是一个翻身。

“殿下……”宁清歌抬手想要搭在她肩膀,可还没有靠近,这人又是一翻身,又喊道:“你去木榻上睡,以后都不许过来了!”

“大骗子!”

她“嘭”地一下,又翻身回去。

幸好这木床足够结实,这才耐得住盛拾月翻来覆去的折腾。

宁清歌这一次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这祖宗就先拽过旁边被子,往自己身上一盖,将整个人都罩住。

这是……不打算再翻过来了?

宁清歌犹豫了下,才推了推将自个包成一团的盛拾月,温声道:“殿下,我知错了,但这是并非我一人决断,事关朝廷,我不得不如此。”

烛火摇曳,屋中的光线柔和,宁清歌还未脱去官服,也不知是不是故意,那绯色官袍颜色略深,四爪飞鱼圆目怒瞪,透着莫名的凶煞之意,白日披上之时,两旁跪趴着的官员无一不胆怯,露出恐惧之色,或许今夜梦中都会闪过这衣袍的模样,被吓得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