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2 / 11)

她一向了不得,以前敢将大梁三公全惹了个遍,现在就敢坐在北镇抚司巡抚使的腿上叫嚣,若是被史官记下,后人必然要感慨,这天底下也只有盛拾月一人,敢在被后世称做大梁犬牙、威名赫赫的北镇抚司里胡闹。

宁清歌不仅不生气,反倒笑起来,说:“我们北镇抚司审案可没那么简单,主张利诱威胁、软硬皆施。”

盛拾月愣了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她刚刚好像是听到宁清歌对下属说什么严刑拷打、什么家里人吧?这其中哪里有诱了?

她眨了眨眼,看着这个面不改色说谎的宁大人。

那人不曾有丝毫心虚,只微微低头,用鼻尖划过盛拾月脸颊,轻声道:“招还是不招?”

“不招。”

这不过刚开始,盛拾月怎么可能屈服。

宁清歌便笑,气息洒落在对方边唇,保持着若有若无的

距离,像是要吻过来,又停留在一毫米的位置,任由呼吸交缠在一块。

盛拾月下意识想凑近,那人却退后,不肯让她触碰。

“招不招?”

“不招,”盛拾月拧着眉头,负隅顽抗。

宁清歌低头,咬住她下唇,齿尖碾磨,盛拾月呼吸一滞,便想要更多,可那人却躲开探来的唇舌,直接松口将距离拉远。

“招个球,”盛拾月追寻不到,便冷呵一声,就这一点儿诱惑,怎么可能拿捏得了她。

宁清歌抬眼一瞥,漂亮的眸子里水光潋滟,似嗔似斥,道:“乱说话,罪加一等。”

另一人气焰嚣张,当即就道:“那你就罚我呗。”

完美符合有恃无恐四个字。

巡抚使大人却不生气,反问道:“你确定?那本官可就真要罚了。”

盛拾月缩了缩脑袋,依旧嘴硬:“罚就罚。”

宁清歌便松开手、拍了拍她,示意她站起,盛拾月正一心想当宁死不屈的勇士,没有丝毫犹豫就站起,脊背挺得笔直。

那人也站起,伸手取来置于桌面的戒尺。

那戒尺不长,大抵有七寸左右,平坦的一面刻书文,圆滑的一面打磨得光亮。

盛拾月对这玩意并不陌生,以前阿娘有时气不过,也会翻出这种样式的戒尺,用圆滑一面拍打在她掌心,既疼又响。

盛拾月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又搁不下面子,只能强撑着。

宁清歌面色一变,声音瞬间冷冽如寒冰:“跪下。”

本能反应比脑子更快,盛拾月腿脚一软,“啪”得一下就跪下去。

等反应过来,她又有些后悔,凭什么宁清歌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她既不是小狗,又不是宁清歌抓来的犯人,干嘛要听她的。

她如此想着,膝盖便一动,居然想要反悔站起。

可那人却察觉到她意图,戒尺在掌心一拍,便喝道:“跪好。”

刚刚离地半厘米的膝盖,唰一下就落在地上,和地面贴得严严实实的,没有半点缝隙,更别说挺直的脊背,扬起的脑袋。

哪怕是教导礼仪的老师拿着尺子来比划,也挑不出半点瑕疵,比在皇帝面前,还要跪得板正规矩。

那戒尺在掌心轻怕,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响声,像是催命的倒计时,直叫人心里发寒。

盛拾月更后悔了。

说实在的,她方才能那么嚣张,无法就是仗着宁清歌惯她,北镇抚司都是她的人。

如今终于察觉到不对,板子还没有落在身上,就开始胆战心惊。

她是真的怕疼。

啪、啪……

盛拾月一抖,慌慌张张抬起眼看宁清歌。

那人神色不变,斜身倚着桌沿,发丝以银簪束起,依旧是那一套绯色飞鱼袍,衬得眉眼越发薄凉,像是在思索,漫不经心地挥打着戒尺。

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盛拾月脊背挺得更直,后背都冒出细汗

她这两天也没犯什么错啊,不就小小闹了个脾气……

不多时,宁清歌便冷硬冒出两个字:“伸手。”

盛拾月瞳孔一缩,既害怕又不敢相信宁清歌是真的敢打自己,心里头忍不住冒出些许委屈,狠狠将手伸出来,就差指在宁清歌脸上,大骂控诉她了。

另一人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又抿成一条直线,抬手捏住她指尖。

盛拾月一抖,脑袋差点就缩下去,连忙努力维持住,就是表情有些控制不住的可怜。

“这就怕了?”宁清歌声调上挑,多了一丝讽意。

盛拾月哪里会示弱,她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宁清歌越威胁,她越硬气,当即就道:“有本事你就打!”

语气倒是厉害,那微微泛蓝的眼眸却晃动,眼尾耷拉着,像小狗撒娇般可怜。

戒尺扬起,还没有落下就吓得盛拾月闭上眼,倒吸一口凉气。

——啪!

戒尺毫不犹豫地落下,在白嫩掌心留下红印,泛起火辣辣的疼。

宁清歌是真的打!

盛拾月又委屈又气,当即就炸起毛,用力抽回手后就仰头,还没有说话,那人就抬腿,踩在盛拾月肩膀。

力度不重,盛拾月甚至都没有摇晃一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