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平日鲜少见你们这样凑在一起聊天,所以问了一句,我以后不再多嘴了。” 顾怜看着青盐低眉顺眼的模样,心脏像是被狠狠揉了一把,酸疼酸疼的。青盐像是一个勤勤恳恳的木匠,夜以继日不眠不休,将自己身上所有锋芒磨平,让自己变得光滑圆润。 “无妨,你想知道?”顾怜笑着安慰她。 青盐先是一愣,听到顾怜这样问,青盐心中陡然生疑。 他这样问,是想要试探我?如此将陈家买卖官职之事告诉我,莫不是想要在我身上下什么功夫,将我也变成计划中的一部分! 青盐想到徐青禾的死状,心里猛然一颤。 “不不不,我不想。”青盐连连摇头,急忙答道。 顾怜将嘴抿成一条直线,眉毛向上抬了抬,顺从地点点头。随后熟练将椅子摆好,躺在这张专属于他的“床”上。 自从大婚以来,顾怜每个夜晚都是这样度过的。 青盐看在眼里,心中总觉得过意不去。他蜷缩在那狭小的一方天地,光是看着就觉得委屈至极。 刚心疼了一瞬,青盐就看到顾怜手上因为练武而磨出的茧子。 雪地里,那对准她的箭镞。暗夜里,挡在巷子前的冷漠双眼。记忆猛地向她袭来,强烈的愤怒和不甘在她心中撕扯,与她原本腾起的几分心疼交织纠缠。 就在这纠缠不明的情绪中,她昏昏睡去。 一连几天,青盐和顾怜都没有再提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顾烑常年经商,最懂体面,他明面上什么都不说,对待青盐也看不出一丝与从前的不同。 只是他看青盐的眼神,一日比一日警惕。 徐青禾进长安城的日子越来越近,青盐吩咐香尘始终留意着陈家附近的动静。 她一定要救下徐青禾。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顾家。 顾家一日不倒,她便一日有安身立命之所。将陈家的把柄握在手中,日后便有了扳倒陈家的武器。 青盐细细盘算着,制定了周全的计划。 她借口去宴春楼探望张福娘,便能顺利出门,沿着小路等徐青禾,只要她出现便将她一把拦下。 青盐摩拳擦掌,等着那一日的到来。 可她没想到的是,到了徐青禾去陈府的那一天,第一步就以失败告终。 “今日我想要回一趟宴春楼。”青盐对顾怜说道,“张福娘托人捎信来,说是近日腿疾愈发严重了,想让我回去帮忙看看。” 顾怜想了想,诚恳道:“改日吧。今日是大哥生辰,若是你不在,不合规矩。” “你说什么?”青盐圆圆的眼睛里满是震惊,“你怎么没告诉我!” “嗯?”顾怜一脸无辜,幽怨开口,“那晚我问你想不想知道,你说不想……” 青盐绝望闭了闭眼,她恨不得跳起来捶顾怜一拳。 真是个榆木脑袋! 说他体贴,他是真体贴,青盐说不想,他便不说。 说他愚钝,也是真愚钝,青盐说不想,他还真不说。 “我什么都没准备!”青盐急得快跳起来。 她拉开自己自从嫁过来就没打开过的箱子,翻来找去,将自己全部家当摊在床上,愣是没找到一件能拿得出手送给顾濯的礼物。 青盐急得身上出了一层汗,她有些不舍地拿起自己最贵的一只玉簪子,满眼犹疑地看向顾怜。 “或许……大哥喜欢戴簪子吗?” 顾怜原本正在喝茶,回身看到青盐手中那只通体纯净镶嵌宝石的玉簪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这很贵的……”看顾怜这副模样,青盐心里更委屈了,她撇了撇嘴,恋恋不舍地将那只簪子握在手中,呈在顾怜面前。 青盐感受着那玉簪子冰冰凉凉的触感,在心里默默与它道别。 顾怜将那簪子推回她身前,用手指轻轻拨了拨簪子上的流苏,“你的东西,自己好生收着。你的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一早便送过去了。” 青盐原本急得心焦气躁,听到顾怜这样说,心里原本逐渐蔓延的火苗瞬间熄灭。 “是什么?” “忘川墨。” 青盐歪了歪头,等顾怜解释。 “大哥素来喜爱笔墨,其中忘川墨最为难得,二哥曾经找了好多地方都没买到。我前些日子路过城郊偶然看到有人在卖,便买下来了。”顾怜娓娓道来。 “可这是你买给大哥的,我送这个……不合适吧。”青盐眉间仍然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