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她眼眸。顾怜向后靠了靠,缓缓结束了这个吻。 这是一个克制而安静的吻,不带一点侵略性。 青盐总觉得今晚的顾怜不太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喝了酒,方才吻着她的时候,青盐总觉得,在他冷漠沉稳的躯壳下,有什么正在燃烧、在沸腾,那些隐隐的躁动,又全部被他全都压抑在深处。 青盐盯着他看,想要将他晦暗不明的眼神看个通透。 顾怜被盯得火热,他耳尖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言语在此刻显得有些匮乏,他眼前就像是一本历朝兴亡谱,其间突然窜出一页含情诗来。 青盐第一次这样仔细看顾怜的脸,他的脸总是给青盐一种矛盾而复杂的割裂感,看起来带着少年的青涩莽撞,又总是掺着权臣的老练算计。 她有些动摇。 在她眼里,如今的顾怜尚未与陈金粟为伍,她这样将一辈子的怨都怪在顾怜身上,对他来说本就不公平。 更何况,她心里清楚,她真正该恨该怨的人,是陈金粟。只不过是不敢罢了。 她眉眼如春,在顾怜破败生锈的兵器上,偷偷开一朵漂亮的花。 “事出紧急,”话一出口,顾怜才发觉声音有些哑,他急忙清了清嗓,“顾某……” 青盐轻笑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她学着顾怜的口吻,挺起胸膛义正严辞道:“这是顾某明媒正娶的妻子。” 顾怜先是一愣,随后笑着低下了头。 他拿起手边药罐,脱下青盐身上方才情急之下胡乱披上的外衣,继续给她上药。青盐看着他的动作,有一瞬失神。 但是仅仅只有一瞬,她立刻清醒过来。 她知道自己在赌,只要自己仍然有一天是将命运寄托旁人之手,她就一天没有办法放下心中芥蒂。 感情,只是她赖以生存的工具而已。 - 第二日一早,青盐照例为罗观云请了安。刚回房间,就看到顾怜正坐在房间里笑盈盈看着她。 今日立冬,不用早朝。 见到青盐,顾怜急急忙忙起身,将青盐按到椅子上坐好,给她上药。 “已经不流血了,不用这样小心着日日上药的。”青盐看着他的动作,开口说道。 “不行,”顾怜回绝地干脆利落,“你这样干干净净的,身上留了疤多可惜。这药是从二哥那要来的,舒缓疤痕有奇效。” 他抹完药,将青盐的衣服理好,转手将药瓶塞进香尘手中,对青盐认真说道:“往后可要认真涂,不可怠慢了。” “嗯。”青盐笑着点点头。 见她答应下来,顾怜舒了口气,他将手上的药膏擦干净,信心满满对青盐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 青盐不敢相信,在这寸土寸金的长安城,毗邻皇亲国戚居住之所,竟然还有如此隐蔽破败之地。 从顾府走到这里,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看起来却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若不是顾怜在满地杂草中间趟出一条路来,青盐断然不会想到,这片荒凉之地竟有修缮过的痕迹。 “带我来这儿做什么?”青盐不由得问出声。 顾怜没说话,只让她小心脚下,认真看路。不知道这样磕磕绊绊走了多久,青盐终于看到面前一道黑漆漆的木门。那门饱经风霜,看起来比她还要年长些。 顾怜解开锁,缓缓推开门。即使他动作轻柔,依旧带起了不小的灰尘。阳光争抢着涌进漆黑一片的房间里,照出了一条笔直的亮。 房间里躺着一个女子,她身下的席子一看就是被人精心收拾过的,与周遭的破败对比鲜明。 青盐顿住步子,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子,又看了看顾怜,心里猛地下坠,眼神慌乱不安。 她向后退了一步,看向顾怜的目光有些无助。 如果顾怜打算在这里对她做些什么,她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四周安静极了,即便是她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得到。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顾怜不会这样轻易饶过自己昨天偷跑出府! 他怎么这样阴险,秋后算账,竟然还要将人带到这种地方来。 顾怜不知道青盐心中这些心思,他歪了歪头,眼中满是不解。 “快进来!”他盛情邀请。 青盐颤抖着摇摇头,水灵灵的眸子比身后的野草颤得猛烈。 “怎么了?”顾怜不明所以,以为是房间昏暗,青盐有些怕,于是他伸手去拉青盐。 青盐吓得浑身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