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丝床上,只会对方留下一道背影。
放在几天前,阿舍尔是半点儿不敢这么做,但眼下今时不同往日,血液为小怪物带来的枷锁让他看到了自己翻身的机会,便顺势放纵脾气,不仅仅是试探,更是想看看现在的小怪物会做什么。
如果对方的选择符合他的设想,那么驯养计划可以继续进行;如果不符合……
想到另一种结果,一向面对药剂实验耐心十足的不着痕迹地皱眉。
如果不符合他的设想,那这场有关于虫母模拟器的游戏时间,恐怕还要被继续拉长……他可不想让那对狗男男好过太久。
被母巢无视的小怪物有些丧气,祂不理解为什么伤口里的血液可以,藏在母巢喉咙中的就不行,是祂刚才的动作太粗暴了吗?
阴云罩顶的小怪物仔仔细细思考一番,祂将问题的答案归结于自己的力气,在进行了自我警告后,又厚着脸皮贴了上去。
本就疲惫的青年在繁重的思索后闭目养神,他感受到了小怪物的靠近,也默许了对方紧贴在他脊背上的举动。
青年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感官敏锐的小怪物则一点点在静谧中重构血肉,拟态成人类模样的躯干缓慢被雕琢着,祂将拥有高大健壮的体魄、结实的骨骼、强有力的肌肉……
缺乏皮肤覆盖的血红手臂抬了起来开,小怪物有些生涩弯曲手肘,然后学着人类一般,环在了青年的腰侧。
源源不断的温热甜香自青年的肌理中流动,馋嘴的始初虫种狠狠吸了吸全身上下的感知器官,依旧不得满足。
静谧之下——
小怪物覆盖在阿舍尔腹部的手掌一动不动,只是掌心的位置却张开了裂口,一团一团的纤细触须探了出来,无声钻过T恤,宛若藤蔓一般牢牢地扒在了青年的小腹上。
触须探过每一寸滑腻的肌肤,被温热和馥郁的甜香笼罩。
这一回,祂满足了。
小石山领地内一片安详和谐,但在数百米外艰难前行的虫子兄弟状态就不太妙了。
这片土地永远遵循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理念。
一路跋涉而来的两兄弟中途遇见的危险之多不少,在小石山领地之外随处都是游荡的低级虫族,它们或强或弱,面对要穿过自己的地盘到达另一方的外来者,自然没有好态度。
撕咬、殴打、围攻。
也不知道是什么信念支撑着它们,终于拖着满身的伤势抵达了小石山领地的边缘。
甫一靠近,属于劣质虫母的气息被另一股更加浓郁的中级虫母的信息素包裹着,两兄弟相互对视,彼此一模一样的复眼中闪过了思索。
在属于虫母的气味之外,还有一股隐隐的威胁横在小石山领地的周遭,一次次死里逃生的两兄弟看到了搭在草丛之上干结的白丝,那充满威慑性的味道正是来源于此。
所以他们还是来迟一步?哪怕是这只劣质虫母,也已经得到了自己的子嗣和追随者吗?
拖着受伤的身体,两兄弟不敢冒然闯入,只是站在领地外远远看了眼石山的方向,这才在入夜的冷风中小心退去,暂时驻扎在不远处的另一座石山里。
围观了这一切的雌性巨蜥站在小土丘上看了眼虫族兄弟消失的方向,它低头把因为即将孵化而总是乱滚的蛋踢回了巢中,这才垫着脑袋幽幽享受眼下安静的夜晚。
依照它在这里生存许久的直觉,快要变天了。
——那将是会比星球风暴还要残酷、恐怖的天灾。
……
夜色漫长,熟睡中的阿舍尔不受控制地皱眉。
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大团的藤蔓对他的小腹情有独钟,恨不得透过皮肉钻到更隐秘的血肉深处。
他自然不愿意,开始在梦里反抗,只是藤蔓的力气太大了,完全是无法挣扎撼动的程度。
等阿舍尔在痛苦的梦境中带着一身冷汗苏醒时,一睁眼就是悬挂在自己眼前的一颗五官未完全生出的肉红色人头。
即使这脑袋上属于眉骨、眼窝、鼻梁的位置再起伏分明,透着立体与深邃,但是这样一张没有眼睛和嘴巴的脸上,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吓人!
尤其是在睡醒后一睁眼的时候。
阿舍尔:……好气,感觉整个心脏要超速运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