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2 / 3)

剑落下来,砸了李泰的脚。

这场面瞧着委实有些滑稽,李妍君忍俊不禁,唤了声李泰的名字。

李泰原本还一脸苦色,听见声音,眼睛立刻一亮,手中的剑不管不顾地一扔,便向李妍君跑过来。

只是他马步扎得太久,腿脚不怎么利索,跑得跌跌撞撞,十分狼狈。

两个太监跟在他身旁,想扶又不敢,只能喋喋不休地说:“哎呦,太子殿下,我的爷,您可慢些吧。”

李泰哪管这些,只顾着往李妍君的方向跑去。

“跑什么。”李妍君嗔怪道,拿出手巾来擦他额间的汗,“这大热天的,又被罚啦?”

“阿姐,你也要好好说说九思,干什么每次都罚我。大哥他们都看我笑话呢。”李泰愁眉苦脸,怒气冲冲,显然是已经将这句话在心里憋了好久。

九思一个见礼还没结束,听见李泰诘问,也不解释抱屈,反而顺势便将头埋得更深了些,主动请罪。

“你是师父,哪有师父向徒弟请罪的道理,也太惯着他了。”李妍君先向着九思说了一句,又不轻不重地点了点李泰的额头,“我才不信你。九思怎么会无缘无故罚你?定是你又偷懒来着。”

李泰撇了撇嘴,小声骂了句“偏心”,又在李妍君递来威胁的目光时,重新挂上了讨好的笑容。

反正偏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十几年前,还是储君的李康在街边捡回了个小乞丐,不知怎么的就合了李妍君的眼缘,亲自赐名“九思”,日日带在身边不说,还请了先生教他习文弄武。

这原本与李泰也没什么关系。只是李妍君十分信任九思,待他犹如家人,每每教训起李泰来,总爱让九思代劳,导致李泰一看到九思就头皮发麻。

一想到不堪回首的往事,李泰的笑容便僵硬了不少,转移话题说:“我刚才听到外头像是有些喧闹,阿姐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李妍君眉头一皱,一脸严肃,声情并茂地将方才的事情描绘了一次,语罢又摆摆手:“今日之事倒也算了,往后我不在,你一定要护着九思,不要让大哥欺负他,知道吗?九思膝上的伤还得让太医来瞧一瞧,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查你功课。”

说完,她毫无留恋地转身,甚至拽走了还记得行礼告退的九思。

李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有苦说不出,只能赶在最后拦下了李妍君身边的贴身宫女,挣扎道:“九思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被轻易伤到?落兰,你就这样看着他去诓骗阿姐吗?他这是蓄意栽赃!”

落兰自小便跟在李妍君身旁伺候,也算是看着李泰长大的,很能领会李泰话中的不甘,于是含笑提点道:“九思的身手自然是不一般的,大概也不会轻易被伤到。可是公主一向宠信于他,既然见了有人为难,便必定不肯善罢甘休。殿下细想一想,此番若是九思真受了伤,无论公主做了什么,总还是方才那位公子恃强凌弱在先;可若是九思毫发无伤,方才那般,是否便显得公主有些咄咄逼人了。”

李泰受人点拨,很快也想明白了其中究竟,知道九思是深谙李妍君脾性,这才提前为她占好了理。只是思及方才种种,他依旧有些愤愤不平地骂了句:“心术不正,这般算计。”

落兰听了也不替九思争辩,只福了福身,而后便离开去追李妍君了。

待回了荟怡殿,李妍君让人去拿药来,九思才正色道:“殿下,我真的没事。”

当年才从东宫搬进宫里,九思按照规矩自称为奴才,李妍君十分听不惯,一番纠正,才与九思达成一致,人前称“属下”,人后仍称“我”。

她狐疑地将九思上下打量一番,看他行动自如,当真不像是有事的模样,又思及李民还打了他一巴掌,便问:“那脸呢?大哥可将你打疼了?”

“没有。我躲了躲,大皇子并没有打到实处。”九思道。

想到以他的身手,李民大概的确是没这个本事打到他的。李妍君这才彻底放了心,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对九思教诲道:“你今日这样,我很不开心。你是我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任人欺侮,左右凡事都有我给你撑腰呢,你怕什么?怎么可以站在那里任人打骂呢?”

“是,我明白了。”九思抿着唇,唇角是一点点旁人看不分明的笑。

可是李妍君看得清楚,不仅清楚,心中还十分开心见他这般模样,瞧着比李泰不知乖巧到了哪里去。可惜人有些傻气,稍不注意便会被人欺侮。

“我知道你是不想给我添麻烦,可我不怕他们,下次不许这样了。”李妍君将一个橘子塞进了九思的手里,自己又拿起了另一个,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你这样老实,没我可怎么办呀。”

她胡乱抠着手中的橘子,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