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禁对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了些许的惭愧,终究还是劝慰道:“误会解开了就好,表兄也不必放在心上。” 柳仕青像是松了口气,连忙说:“不不不,这件事的确是我的过错,殿下宽宏,这才不与我计较。此事终究还是涉及九思大人,我一会就去找他赔礼。” 不知为何,听他说要找九思,李妍君下意识有些警惕和反感,脱口道:“不必了,他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的。” “九思大人不放在心上是他的大度,我却不能当没这个事情发生。何况我与殿下之间……日后少不了要与九思大人见面,还是将事情说清楚,以免日后又添了误会。”柳仕青坚持道。 他看上去固执又木讷,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李妍君却总觉得别扭。 细想来,其实他和九思之间若有误会趁早解释清楚也是好的,否则日后不一定还会有多少事端。 想到这里,李妍君终于还是踌躇着颔首答应下来,又有些不放心地交代道:“九思虽然心思重,却十分和善。你同他好好讲,不要……” 不要什么呢?不要欺负他?不要凶他?似乎都不对。 李妍君有些纠结地捏着自己的衣袖。 柳仕青看出她的担忧,笑道:“殿下放心,我此番是为赔罪,定然不会失礼于九思大人的。” 他躬身一礼后转身离开,路上还伸手逗弄了一下雪球。 雪球像是和他很亲密的模样,跟在他脚边蹦蹦跳跳地十分兴奋,和他一起远去了。 一切都很正常,李妍君努力地按捺着心底的不安。 相隔百十米远有个湖泊,柳仕青便是在湖边找到九思。 他和手下的几个侍卫正在湖边取水,见他过来,冷漠地扫了一眼,又视若无睹地继续灌着自己的水壶。 柳仕青十分好脾气地对着其他几个冲自己行礼的侍卫笑笑,只当没有发现九思的忽视,上前一步拱手道:“九思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九思将装满了的水壶抛给雄达,又拿出一方手帕,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旁若无人地擦拭着剑身。 几个侍卫都知晓柳仕青的身份,十分忌惮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父亲,是以对一个无官无职的人也诸多忍让,却见九思如此拂他面子,俱有些惊讶。 更令他们惊讶的是,即便这样,这位公子哥也没生气,反而另辟蹊径,向其他的侍卫,客气道:“在下有些私事想与九思大人说说,不知几位兄弟可否先行一步。” 谁不知道九思背后是李妍君在撑腰,对一个官员之子横眉冷对虽是奇怪,却也并非什么大事。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们可不敢在此搅和。 几个侍卫如释重负,连声称着不敢,很快便离开了。 只有雄达留了下来,警示性地看着他,直到九思颔首,才满腹担忧、不情不愿地离开。 人已经走完,九思终于抬起头,皱眉盯着柳仕青,满脸都写着“有话快说,说完快滚”。 柳仕青一改刚刚的态度,散漫地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别以为殿下受你蛊惑,你就真能高枕无忧了。说到底,你不过是个奴才,我才是……” “殿下也是你能玷染的吗?”九思突然起身,转瞬就逼近眼前,寒声道,“你最好是管好自己,否则当心那日浮尸湖上。” 他的眼睛冷得像是寒潭里的石头,看得人汗毛直立。 柳仕青浑身僵硬,几乎觉得他下一刻就会将自己丢进河里,摸索了许久才重新找回了声音:“圣驾就在旁边,你……你你岂敢……” 九思轻蔑地冷笑一声,不欲纠缠,站直身体,学着他的模样,拍了拍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挑衅的挑了挑眉毛,而后提步欲走。 就在这时,柳仕青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拉住了九思的小臂。 九思面色一肃,抬臂一挥,轻而易举便挣脱开来。 柳仕青踉跄几步,恶意地笑着,就像那日在九思房中看到了李妍君的身影。 九思皱紧眉头,盯着柳仕青的目光像是饿狼盯着一头生了疮却主动送上门来的羔羊,恶心却又止不住杀意。 他抵着牙齿的舌尖尝到一点点血气,指尖不受控制地摩挲着剑鞘的吞口,脚下已不自觉地向前略跨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