龃龉(2 / 2)

,明明一词一句都清楚得很,却偏偏扭曲变形,让人悟不出真意。

直到回到住处,她仍处于震惊之中。

当初李康为她赐婚,原本只是为了找个借口毁掉她与柳氏的婚约。她也一直以为这位和恒王爷早已身故,是以从未多做打听。

知道此次到访诺国,她才听刘世瑞简单提了提。

十数年前,诺国与郢朝大战,诺国战败,李妍君的祖父下令,追杀作为使臣来访的诺国二皇子,纵然最后因李康求情,此次追杀不了了之,但在逃亡过程中,二皇子与其子走散。

后来,如今的诺国国君即位,封其兄二皇子为王,举全国之力搜寻其兄之子,却终不可得。待其兄去世,诺国国君仍未放弃,将此爵位保留下来,由其兄之子承袭。

如此长的时间过去,所有人都认为当年那个幼子已不在人世,所谓和恒王爷不过是诺国国君给自己的一个慰藉。却不料半年前,这位王爷竟当真被找了回来。

更没料到,这位被找回来的王爷竟然是九思?

李妍君回忆着九思被捡回来的年月似乎真能与那位小世子走失的时间对上。

她轻轻揉着额角,一会是九思耳垂上小小的耳洞,一会是当年柳仕青对九思私见那其岳的指控。

以往全然没有上心的事,此时此刻却全涌了出来,成为某种佐证,当真是可笑而又荒唐。

第二日一早,落兰通禀,说是那其岳在外求见。

昨日经过一番打听,李妍君这才知道那其岳原本是老王爷的手下,当年同老王爷一起逃回诺国,与诺国国君一样,一直致力于寻找走失的小世子。

如今世子找到了,却因着自己千疮百孔,也难怪他总是充满敌意。

李妍君有些头疼,做好了准备听他一通阴阳怪气,却不想那其岳此次却是客气得很,随时满脸不情不愿,却到底还是为昨日的前几日的冒犯赔了礼道了歉。

她心中了然,一片暖意缓缓流过:“是九思让你来的?”

“王爷有令,做臣下的自然不能不从。”那其岳面无表情地说。

细想来,他在诺国身份极高,有算是九思的长辈,脾性也不是很好,怎么看都不是个会服软的人,也不知九思用了怎样的招数才让他妥协。

李妍君忍俊不禁,突然觉得那其岳也顺眼了不少,甚至离奇地有些可爱。

见她如此表情,那其岳的脸色又黑了三分,冷漠道:“轩儿是老王爷的独子。你伤他至此,陛下不会让他娶你的。”

诺国国姓为颜,九思这一代的皇室子弟也多以单字为主。

原来他叫颜轩,李妍君将这两个字放在齿间,珍重地念了一遍又一遍,发髻上的东珠都失了不少颜色。

她的颓丧与失落实在不做掩饰,那其岳总算觉得心情好了一些,嘲讽道:“乐康公主还是早些回去,也好另觅良人。左右有轩儿在,即便是陛下不愿,他也会助你解郢朝之危的。”

“我不会一个人回去的。”李妍君一字一顿地说,威胁性地眯了眯眼,“两国之交变故实在太多,使臣你锋芒太甚了。”

那其岳将她上上下下扫了一眼,而后嗤笑一声,摇摇头:“公主殿下,你的在乎来得实在有些迟了。你该不会以为,轩儿所受的伤真如他口中那般轻巧吧?宫里的巫医说了,他再受不得冷、受不得湿、受不得风,即便是好好将养着,寿数也会折损。”

李妍君惨白了一张脸,活像是九思那些伤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我会遍寻名医为他诊治。”

“亡羊补牢,为时晚矣,殿下学富五车不会没有听说吧?若不是轩儿极力阻止,你以为陛下会轻易放过你吗?”那其岳又激动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若月不服气地呛声道,“九思是让你来同殿下赔礼道歉的,你可还有半点赔礼道歉的模样。”

闻言,那其岳收敛了一些戾气,却还是满脸不服与不屑。

落兰知晓若月不管不顾的性子,担心她言语间再惹出祸端,于是将她拉下,反而自己向前,欠身一礼:“九思离家多年,乍被寻回却身负重伤,贵国国君之心我们都很能体谅。但是使臣有没有想过,九思当初挟持公主,原本便是死罪,是公主大度,这才宽恕了他。从始至终,公主都没有做过半点伤害九思的事情,您不能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公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