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微微蹙着眉,面露不忍,“传说中,金针过穴可活死人,生白骨。可事实上,不过是靠了医者昼夜不歇地以金针疏通气脉护着一口气,再以不计其数的药物吊住命。医者遭罪,人亦遭罪。走,走不了;留,留不下。最后的结果还是要看天命是否眷顾。” 李妍君觉得喉咙干涩,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哑着声音问:“忙了多久?” “两月有余。” 一滴泪毫无防备地掉了下来,李妍君连忙侧过脸,不着痕迹地将其拭去。 “其实……现下已好了不少了。气血两亏的人最惧风湿寒三邪,若是将养得当,倒也不是十分难捱,不过是阴雨天和冬日里受些罪罢了。”喜桐心底软,不免多劝了几句,话都说完了才恍然觉出不对,立马找补,“下官的意思是,如今已大多时候总还是清闲的。” “不忙了就好。”李妍君深吸一口气,勉强弯了弯嘴角,“有劳你了。潭水冰凉,王爷那边大概又会忙碌起来。我看你像是个医术出挑之人,还是回去照看一二吧。若王爷问起,你便说我没有什么事,亦不愿你留在身边伺候。” 喜桐踌躇半晌,终于还是郑重地磕了一个头,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日,李妍君再也没有九思的消息,哪怕是到了门口,也只有雄达出来相迎,顾左右而言他地乱扯一通,就是不让她进去。 若是真要见,李妍君倒是有的是法子逼他出来,但她却也担心九思届时又勉力强撑,只能依了他的意思,并不久留,只是日日都来看望。 一连几日,雄达总算看不过去,有意送了李妍君一段路。 李妍君自然省得他的意思,才走出去不远,便抓住他问:“九思究竟怎样了?” “殿下放心,无非是旧伤作祟,并不严重的。”雄达道。 “不严重又为何要躲着我?” “那旧伤有些磨人,大人没什么精神见人,亦不愿意让您看他那副模样。其中轻易,殿下您应当是清楚的。”雄达说得很慎重,努力拿捏着其中分寸,既想为九思辩白几句,又不愿李妍君过分担心。 李妍君有些黯然,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嘱托雄达多做照拂。 又过几日,颜陆余派人请李妍君赴宴,她总算又见到了九思。 他一身石青色锦衣,金线密织却也不显俗气,耳上带了一个短短的嵌黑石银托耳坠,更显贵气。 又瘦了。李妍君很是惆怅地看着他。 “乐康公主既到了就坐下吧。”那其岳不冷不热地说。 他只要看见李妍君,十之八九都是满脸不痛快,李妍君回想起自己以前看李民欺负九思的心情,倒是也很能体谅。 “说说吧,你同轩儿的婚事,什么时候办?”颜陆余满脸冷漠地问。 这话实在是出乎意料,打得李妍君猝不及防,一口茶还没喝下肚便呛在了喉咙里,惹得她疾咳不止。 落兰亦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又是端茶又是顺气。 场面有些惨烈,九思没忍住,下意识便要起身过去,被颜陆余严厉地瞪了一眼才又老老实实坐着,为留一双眼睛忧愁地关注着李妍君那边的动静。 颜陆余倒是也有耐心,安静地等着她缓过气来。 可是李妍君却有些害怕他会反悔,被呛出来的眼泪都还没有擦干,便急忙说道:“自然是什么时候都可以。” 颜陆余又沉声道:“轩儿是我兄长唯一的孩子,也是朕最在意的晚辈。他乖巧懂事,朕实在不愿……” 乖巧懂事?这四个字哪一个字能同九思沾上关系,若月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却见她家公主一脸赞同,拼命点头。 “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李妍君福至心灵。 “去岁,郢朝答应给诺国的布匹和茶叶……” “翻倍。”李妍君不假思索,假笑道,“我可以承诺,翻倍给您。” 颜陆余又点了点头,显然对她的反应还算满意。 九思坐在他的身侧,低下头,微微抿住了唇角,垂下的眼睛里泄露出笑意来。 直到这个时候,李妍君才觉得他与过去的九思重叠在了一起,显得真实而又生动。 他是真的答应了自己要跟他回去,不仅答应了,甚至一个人就说服了颜陆余,为她消解压力。 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只要她想要,他便给,一步一步义无反顾地向她走近。 李妍君起身,庄重地像是对着神佛起誓:“陛下,妍君可以向您保证,我待九思之心至诚。我与他成亲之后,两国一体,只要诺国不主动举兵,郢朝兵马绝不会越边境半步。若国库充裕,应允您的布匹、茶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