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宁玉抱膝,把头埋在自己怀里,仿佛用这样的姿势安慰自己。 林深知道问不出结果,索性坐在她身边,不由分说给她披了件自己的衣服。 涌江市昼夜温差大,夜里凉。 他得知消息后,顺手拿了件衣服出来,果然派上了用场。 林深凑近了宁玉一点,拍了拍她的背,还从口袋里拿了几张面纸给她。 在澄黄的路灯照耀下,他们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远远看来,他们两个人像是依偎着的伴侣。 晚饭过后,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无人在意这一隅角落里的少男少女。 宁玉哭累了不说话,林深也不说话,默默观察她的侧脸。 她再次用面纸擦掉眼泪后,恍然间发觉自己一直在用林深递过来的纸。 林深见宁玉不哭了,喉结动了动:“你好受点了吗?” 宁玉的眼睛红肿着,活像只兔子:“可能吧。”聊胜于无。 温暖十年来从未独自出过门,这么快去世,八成是出了车祸。或许是找不到回家的路,被来往的行人和车辆吓坏了,在路上横冲直撞。 ……这都怪她这些年来一直抱着侥幸心理。哪怕找个笼子把它关起来,让它失去自由,但也是依然能平稳度过往后的日子。 想到这里,宁玉又几滴泪控制不住掉出眼眶。 她唯一的“家人”已经没了,此后她活着的全部意义,便是为安行生物获得利益。 等她长大了,宁海伟不会阻止家里人把她用作“商业用途”。 妈妈希望她到宁家后能过好一点的生活,可是这样一眼望到头的生活,连一点盼头都不给她的家,还有回去的必要吗? 事到如今,她不如去找妈妈和温暖。 那个世界,不会比这个世界更冰冷。 到时候她要留封遗书,委托宁继把她、温暖和她妈妈葬在一起。 宁玉感到无可遏制的窒息感涌上咽喉,猝然站起身:“你带现金了吗?我手机没电了。” 林深隐约察觉到什么不对:“你要买什么?我陪你去。” “我的猫……丢了,我现在去找它。” 林深仔细端详她的神情:“你先送你回家吧,要找白天再找,我可以帮你。” “我不想回家。”宁玉真情流露,“现在最不想做的事,就是回家。” 林深也站起来:“那我陪你一起走。你一个女高中生,大半夜一个人走在街上,也不怕出什么事。” 在这之后,宁玉走到哪里,林深就跟到哪里,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她半步。 她想坐车回老家轻生的念头泡汤了。 第十一次想办法支走林深未果后,宁玉实在受不了了。 她哭后的音色与往常不同,微微沙哑,有着砂糖一般的质感:“你怎么还不回家?家里人不会担心你吗?” 林深无意间捏了下一直拿在手里的东西,发出细微声响:“今天我身上发生了点伤心事,我也不想回家。” 这话是实话。 宁玉往他手里瞥了眼,映入眼帘的是手帕纸的包装袋,她回想起自己一边哭,林深一边往自己手里递纸的场景。 他们不久前才路过了一个垃圾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把垃圾拿在手里,跑出去几步路扔个垃圾都忘了。 说起来,林深怎么刚好带了面纸在身边?而且应该还是两包新的。 他们学校的校服没有口袋,上衣外套和裤子都没有,遭学生和家长诟病很久也没有改,说是曾经出过事,担心学生藏点违规的东西带进去,给学校带来声誉上的损失。 所以说,林深是拿着手里过来的,包括身上的这件衣服也是。 宁玉没精力再多想,低落地感叹道:“原来也会有让你伤心的事啊,利鸿集团小公子。” 以往宁玉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竟然还会有和林深坐在一处,一起伤心的时候。 林深垂眸:“当然会有了,家境不代表全部,我也不是万事如意的。” 他也不是万事如意的。 宁玉在心底把这句话念了一遍。 林深转过头来,眸光清亮:“其实有时候,我们的处境挺像的。” “不像的,你这么聪明。”宁玉抬头望月,月光灼热,烫到了她心底最深处,“我做错了事,你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做错事?你的猫丢了,是你存心丢的吗?虽然我不清楚事情全貌,但是听起来,你
真相凛然(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