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遇见我可不容易哦。”
少女眨眨眼睛。
她半真半假地说,“那可是要经过九九八十难,才能勉勉强强见上我。”
“您真的不怕?”
赫尔墨斯看着她,忽地笑了。
他没有答,只是说:“你值。”
金少女脸上故作凶恶的表情瞬僵在了原处。
她飞快地撇开视线,然后忍不住眼睛转来,脸颊迅速聚集起片红云般的绯色。
“啊啊啊——”她捂住耳朵欲盖弥彰地说,“您这样真的很犯规啊!”
赫尔墨斯眉眼的笑更深。
然而尼尔森的来来很会掐准时机。
“赫尔墨斯大人,终于找您了。宴会还没有结束,您怎么提前决定终止?”
尼尔森从露台阴影处走出来,眼就瞥见栏杆上摆放的两只高脚杯。
月影高高倾落下来,在栏杆上拖拽出两条瘦长的阴影,看上去孤寂而空洞。
尼尔森眸光微顿。
他来时好像的确听见了赫尔墨斯大人的声音。
“您在和谁说话吗?”
“在和我说话呀。”
尼尔森看不见,金少女几乎已经贴他的门上。
她弯着腰脸凑他眼前,像是想让他好好看看她的样子。
个人玩了会,她像是觉趣,撇了下嘴重新飘了赫尔墨斯身边。
尼尔森丝毫不知道刚才生过什么,眼睛也注视着赫尔墨斯。
月光猩红瑰艳地笼罩下来,将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切割成泾渭分明的两。
在明。
在暗。
赫尔墨斯站在露台边缘,视线落在仿佛触手可及的血月上。
淡金色的眼睛不带任何情绪。
似乎是刚才那场晚宴抽干了他的力气,以现在他什么话都懒说,只是这样安静地看着。
“赫尔墨斯大人?”尼尔森皱眉问了句。
“没有谁。”赫尔墨斯的声线磁性华丽,语气却很淡。
“我是在等你。”
原来这杯酒是赫尔墨斯大人提前替他准备的?
尼尔森恍然大悟。
他朝着赫尔墨斯的方靠近,陪着他起靠在露台栏杆边缘。
然而就在他伸手去触碰另外只高脚杯的时候,他的动作却被拦住了。
“这杯酒我已经喝过了。”
赫尔墨斯单手拿起那只孤零零的高脚杯,仰头将其中的酒液饮而尽。
“您怎么喝我的酒?”
“就算我碰不它也是我的!”
“呜呜呜您欺负人……”
金少女叽叽喳喳的抱怨声在他耳边响起,但赫尔墨斯却连眉梢都没动下。
他不紧不慢地将酒杯重新放下,才脸懒散地抬眸。
“用这个吧。”
他话音刚落地,串细腻的金色沙砾便自在他身边的空气中沉浮。
几乎是瞬,便凝集成枚纯金打制而成的高脚杯。
这枚雕刻着狮鹫兽纹路的金色高脚杯被徐徐推前,尼尔森有些受宠若惊地说:“谢谢您,赫尔墨斯大人。”
但他没有留,赫尔墨斯另只手将刚才那只高脚杯重新放在露台栏杆上,朝着距离他截然不同的方推过去。
“这是给我的?”
温黎有点惊喜。
她根本就碰不这杯酒。
说实话,在尼尔森出现的时候,她还以为赫尔墨斯会直接成人之美,这杯酒送给尼尔森呢。
赫尔墨斯正尼尔森交谈,温黎只当他现在没空闲应她,以只是随口感叹下。
她却没想,下瞬她就对上他的视线。
“说起来,您真的没有后悔过放弃魔渊之主的位置吗?”
尼尔森的声音荡在空气里,而赫尔墨斯就这样看着她。
他就像是没有听见尼尔森的问题,眼角眉梢流淌着淡淡的戏谑。
良久,赫尔墨斯对她轻轻挑了下眉。
“你的就是你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抢走。”
温黎微微怔。
哪怕是她根本触碰不、派不上用处的杯酒。
是她的,他也绝对不会分给任何人,而是选择了声而不容置喙地守护她。
但这句话像是在答她,莫名和尼尔森的问题严丝合缝地契合了。
“您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