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森语气微顿,将赫尔墨斯刚才的话当作了对他的应。
他将酒杯“啪嗒”声放栏杆上,转身正色道:“您平时对这些事情并不关心,但实际上,现在的魔渊里不知道有多少神明并不服从劳伦斯大人。”
——“他们依旧认为,您才是名正言顺的魔渊之主。”
赫尔墨斯指尖轻点护栏,慢悠悠抿了口酒。
“你醉了。”
尼尔森却抓住他的手。
“念在我直跟在您身边,忠心可鉴的份上。”
尼尔森另只手扯下脸上狰狞的具,露出张苍白却清俊的脸。
他定定地注视着赫尔墨斯。
“可以告诉我,当年您在后放弃继承权的原因吗?”
那种眼神十分复杂,像是在期待之中还蕴着什么更深的考量和探究。
赫尔墨斯薄唇笑未变。
他侧身拂落尼尔森的手,淡淡地说:“我忘了。”
“怎么可能?!”
尼尔森的语气突然激动了起来。
他上前步撑着栏杆,“这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他苍白的肤色都因为激烈的情绪涌动而染上血色,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两下,目光灼灼地盯着赫尔墨斯。
而温黎却盯着尼尔森的脸,神情缓缓严肃起来。
这张脸,有点似曾相识。
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尼尔森的反应截然不同,赫尔墨斯只懒懒散散地站在原地。
他垂着眸,视线落下来,用种很谓的语气问:“很重要吗?”
“这不是您的真心话吧。”
尼尔森瞬不瞬地凝视着赫尔墨斯,像是想要辨认出他每个细微的神情。
“要知道,您直都是以魔渊强大的神明身份露的。”
“曾经追随您的神明们,大多也都是冲着这点崇拜您、敬仰您。”
说这里,尼尔森的语气微微沉下来,听上去有些诡异的阴沉。
“如果您是这么想的,他们定会失望的。”
赫尔墨斯随拨弄了下额的金坠,漫不经心地撩起眼睫。
“那很抱歉,但他们早晚都要失望。”
他云淡风轻笑下,“因为我从来都不是你们幻想中的那个人。”
尼尔森站在月光照射不的地方。
光影交错,他的脸陷落在阴影里,看上去比起平时更加沉郁。
他沉默了会,才缓缓问:“您不在乎他们吗?”
赫尔墨斯浅金色的眼睛带着笑,似乎对他的问题很感兴趣。
“在乎怎样,不在乎怎样。”
尼尔森愣了下,似乎没想会这样模棱两可的答。
“可是对于他们来说,您就是唯、也重要的人了。”
赫尔墨斯不太在地“嗯”了声:“我不是为了他们活着的。”
空气里瞬陷入片死寂。
凄冷的夜风在露台中穿行,掀起他们厚重宽大的衣摆,然后钻入夜色没入云层之中。
尼尔森忽然开口:“许多人说您变了,我直不愿相信。”
“可是就在现在,我突然信了。”
赫尔墨斯扬了下眉梢,没有说话。
他的反应太平淡,尼尔森的眼神更沉了几分。
他字顿地继续说下去:“因为,从前的您,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
“‘这种话’是哪种话?拜托说清楚点啊,阴阳怪气可真有套。”
赫尔墨斯还没有任何应,金少女便率飘了过去。
她凶神恶煞地绕着尼尔森通诟病,就像是只被冒犯戳痛处的炸了毛的猫。
但她还不忘过头来去看赫尔墨斯,语气比起对尼尔森的时候不知道温柔了多少倍。
“他说的话您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哦,赫尔墨斯大人。”
金少女露出个大大的明媚的笑容,“您在我心里永远都是这个!”
说着,她伸出大拇指用力上比划了下,整个人也随着动作往上方飘了几米远。
赫尔墨斯突然有点想笑。
不是那种礼节性的笑,也不是深情却敷衍的笑。
而是真的、自内心被逗笑的感觉。
他其实没什么感觉,早已经不会因为这些话而动摇。
但她此刻的关心对他来说更令他愉悦。
他怎么舍拒绝。
赫尔墨斯淡色的睫羽扫下来,掩住眸底的情绪,压抑着笑举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