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琼斯目眦欲裂,发出比起先前更强烈动静。
这恶鬼显然是贼喊捉贼。
根本就没想弹钢琴,根本就不会弹钢琴!
这一切分明是做。
但饶是耗尽了全身力气,喉咙和嘴巴却像是上了锁一样,一个字不出来。
白发金眸男人居高临下地睨着琼斯,脸上没有多少情绪。
直到精疲力尽地安静下来,才随口:“你在认错?既然这样,那就弹一首摇篮曲吧。”
几乎是瞬间,琼斯身体就动了起来。
纤细指在琴键上飞舞,精致美甲和琴键刮擦发出尖利刺耳声音。
赫尔墨斯稍有些不悦地皱眉。
垂眸意味不明地凝视着琼斯指甲。
半晌,用一种很自然语气评价:“你指甲,非常不利于弹琴。”
琼斯惊恐地抬起眼。
什么意思?
恶鬼要拔掉指甲吗?
迎上恐惧而震颤目光,赫尔墨斯没有话。
良久,忽地开。
“很害怕吗?”赫尔墨斯着,“担心,我什么不会做。只是随意。”
但下一瞬,琼斯脸色一僵。
倒不是什么,更不是想象中被拔掉指甲剧痛。
而是一根指落了空。
——在琴键上落了空。
流畅钢琴曲出现短暂停顿,古怪音节一瞬即逝。
白发金眸男人已经闭上眼睛。
漫不经心靠在琴边,唇角漾着散漫意,像是在用心欣赏。
听见错音时,慢条斯理睁开眼睛。
琼斯眼泪几乎止不住,呼吸颤抖地看着。
“美妙音乐,有时候确会为人为,而留下一些特遗憾。”
赫尔墨斯眉眼间依旧染着意,极有绅士风度地像是在安抚。
可就在琼斯稍微松了一口气时候,冷不丁听见淡淡叹息。
——“可很遗憾是,我并不喜欢缺憾美。”
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琼斯在心里痛苦地惨叫起来——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眼前已经全是泪水,被吓和被痛糅合在一起,几乎看不清周遭务。
但清楚地看见琴盖就在刚才那一瞬间砸落下来,此刻又缓缓升了回。
垂眸,看见自己漂亮指正以一种诡异角度弯折着,很显然已经被碾断了。
漂亮美甲连着指甲一起被扯落下来,鲜血和碎肉黏连着,闪耀钻石上蒙上一层血色。
琼斯几乎被痛晕。
这时又听见男人:“再来。”
不,不——
像是完全察觉不到内心抗拒,那股力量再次牵引着指,重新弹奏起来。
断甲和断指再一次受力,难以言喻剧痛淹没了琼斯。
弹奏这首摇篮曲所需要琴键是缺少。
一遍一遍犯错,琴盖一遍一遍砸落下来。
上面陈旧痕迹再一次崭新起来,鲜血涂抹在上面,没有规律,像是一幅抽象画。
琼斯指全部碎了,软软地搭在琴键上,就像是橡胶一样。
但即使是这样,那股力量依旧没有放。
琴声还在不断从这架钢琴中传来。
精心妆容全被眼泪冲花了,眼线晕染开,黑色颜色糊了琼斯满眼,又顺着眼角滚落眼泪向下拖拽。
现在看上简直比鬼还恐怖。
琼斯无法出声,但是这样剧痛已经令几乎虚脱了。
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一边翻着白眼,身体和头颅一边软软朝着另一边垂落下。
可那双惨不忍睹却依旧被固定在钢琴上,认真地弹奏。
这场面看上极其诡异。
赫尔墨斯支着额角欣赏了片刻,轻叹一声。
“多难看。”
一点迷离意识之中,琼斯回想起那些怪谈。
——“首先,晚上八点之绝对不要靠近刚才那个房间——也就是赫尔墨斯房间。”
这个男人就是赫尔墨斯吧。
就是这座古堡中危险可怖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