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孔中骤然放大。

远处，镜子里的博士同样露出与黎昭相似的微笑。

镜子前面，黎昭两手空空，身形单薄，武器早已脱手。

她的背后是滔天的兽境猎犬，深渊泥沼像是要吞没了那个纤细的人。

阴影拢住她一半精致小巧的面容。

看不清楚什么表情。

口型倒像是在说，祝你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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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最后，她都在想着杀你。这是何等执着的精神啊，连我都要被感动了。”

“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你大概已经又要进维修室了。在梦里还能栽一跟头，还是在同一个人身上。看来完全没把我的告诫放心上呢。”

凉薄的嘲讽话很有存在感地在实验室里回响。

仪器滴滴答答，精密地运行。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那不是梦。那是什么地方？”

语气出人意料的平静。完全没有第一次被强制弹出梦境的剧烈。

晃荡玻璃试管的响声停住了。

博士缓步地向实验床上的人偶走去，把紫黑色的液体放置到一旁的玻璃试管架上。

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废弃的实验场地而已。”

他砸嘴，语气竟然颇有一种怀念：“我最完美的实验样品就在那里诞生，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完成。可惜后来被莽撞地打碎了。真是不懂真理的粗鄙之人。”

“去缅怀失败的场景是要回味教训吗？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过奖。不过我认为，还是比不上一个连南墙都不知道怎么写的人偶。”

“但是，倒也不能全部怪你。”

向来刻薄的博士此时却善解人意了起来，拿腔拿调地说：“在我的人生经历之中，还真是鲜少碰到这种人。”

“这种不惜牺牲自己，也要送你上路的品质，真是精神可嘉。冒昧问一句，你在教令院有什么仇人么？感觉是凝聚了全部的意念想让你去死，真是有趣。”

“我的仇家？我的仇家怕是数不过来。”

“啊，似乎是这样。但有这种意志和决心的人，不论是我见过的还是听闻的，都是相当罕见的材料……想用。做实验一定很合适吧。”

“黎昭，黎昭……三天前，突然出现在梦境档案里的人。”

“这么一想，更有趣了。在此之前，根本没有她的记录。”

戏谑的调笑音调上扬，带着嘲弄：“一柄突然降临，目标只是对准你的匕首。听说旅行者已经抵达须弥，难道是那帮人终于忍不住想要掀桌了？这可不像那位书记官的作风。真是直白又愚蠢的挑衅。”

“……”

没等到预想的回答，博士无聊地叹气，又随意地离开这间实验室。

出去的时候，顺便就把灯关上了。

沉寂的黑暗里，散兵闭上眼。

沉沉地吐了一口气。

那么多的兽境猎犬，在深罪浸礼者面前都面不改色的人，必然不是寻常的教令院学生。

还有与即将成神的他，不相上下的身手。

所以……会活着的吧。

毕竟。散兵扯起嘴角，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液体从外部注入到他的身体。

与梦里竭尽全力要杀掉的自己不同。她可是有一个，在现实里要守护的人。哪能那么轻易倒下。

所以，即使没有了武器，又被深渊的魔物吞没……

……

会吧。

***

“后来呢？”

“我说过好多遍了。我真的没感受到有什么博士，本来是打算偷袭解构散兵的。可他突然消失了。然后委托人的闹钟响了。委托人说下午有课，我就醒过来了。”

审讯室里，黎昭不知道重复了这套说辞多少遍。她没什么好气地抢过神里绫人手上的奶茶润嗓子：“要不干脆你拿个喇叭过来，我对着广播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讲怎么样？免得过来一个人我就要重新说一次。如果你要听细节请出门转弯找那个打扮得跟艾尔海森差不多的家伙，真是渴死我了。”

“还能说这么多话，看来并不需要我替你点奶茶。”神里绫人微笑着说。

黎昭盯着他的笑容，沉默了一会，说：“他真的是散兵吗？还有博士？也是真的吗？”

“既然你提过，委托人也玩那个游戏，那不排除同时存在多个梦魇的可能性。”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黎昭皱了皱眉。

神里绫人卷起那一叠文件，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引来一声不满的控诉。

“会长不高的！”黎昭捂住脑袋，愤愤道。

“不论虚幻的梦境，或者虚拟的游戏，二者都不可过于沉溺。”神里绫人轻声说，“专注本身才是最重要的。深究又有什么必要？世上多的是聪明人自找麻烦。”

“哦。”

“对了，这是公司给你的。”

他递给她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

“啊？不会吧？要有什么惩罚吗难道？我只是不幸被卷入了纷争啊！被盘问这么久已经很累了！”

“不。这是公司给你特批给你的道具，作为这季度业绩最佳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