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发型扎眼、十八岁出头的年轻人正叼着烟,走在最末的一位拽着一个双手捆绳穿校服的人,他身上的衣服被染上了大片的泥浆,太阳穴上方磨烂了一片,血水跟泥水混在一起,看样子摔得不轻。 他们在巷子尽头的废弃加工厂停下。 一位染着黄毛的年轻人把锁打开,钥匙揣进胸前的口袋,叼了根烟,转身打量了一眼不远处被捆住的那个人。 他眉毛浓密且眉峰凌厉,额角印着一道长疤,看人透着一骨子狠劲。 随后他吞吐烟雾,唇前亮起火星,冲旁边的几个人说:“扔进去。” 被捆住的人立马被暴力的前推,脸直直朝前撞开了厚重的大门,颧骨被擦伤,随后又是惯性的前栽,倒地后没有什么挣扎的动静,像是摔晕了过去。 那个黄毛从屁股口袋掏出手电,强光斜下,直射瘫倒的人的双眼,越来越近,最后蹲下来强行掰开他的眼皮,像是照射得并不解气,手电后端又猛地砸向他的额角。 力道之大,让血液长串的溅在地面,手电末端的血把黄毛的手也弄上了渍。 他厌恶地说:“你他妈一天到晚这个死样子,做给谁看,什么玩意儿!” 说完,黄毛顺道呸了一口唾沫星子,把手电往后一扔,在仓库内划过一道白光,落进一个身板干瘦的高个子怀里。 地上的人被砸醒后一直在抖,他推正歪掉的眼镜,看着面前黄毛的膝盖,说:“不是我告的,真的不是!” “不是你还能是谁!啊?!” 黄毛听后表情难看的扭曲起来,抬脚侧踢向他的腹部。 眼镜男下意识的抬手挡住,这个举动让黄毛几乎是强忍怒气朝后面的人开口:“滚出去!” 一群抽烟滑打火机玩儿的年轻人脸臭的要死,离开时拽的二五八万,见到个东西都要踢两脚。 门掩上的时候,他们听见了拳头砸在身上的闷响,连续十几下,凭他们对黄毛的了解,猜这个人大概得废一半。 不久,巷子口响起了自行车车轮碾压石板的声音。 他们扔了烟,朝那个方向过去,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按了刹车,正从车上下来。 戴着眼镜,头发不长,刘海简单的顺在前额,校服规整的拉上,运动鞋连泥点子都没有。 “走错路了吧,滚滚滚,少在这边瞎凑。” 话说完,他们就看见对方从自行车上拿出半截钢管,对着站在最前方的人砸过去,直接敲晕摔进了巷子的墙根。 后面的人骂了句脏,全部围了上去,拳拳狠厉,莽足了劲朝苏北身上招呼。 这群混混虽然到处闹事,但也没有混社会的那群人野蛮。 解决他们还是绰绰有余。 苏北一脚踹开面前的人,钢管挥下去又猛的调转,朝斜前方的人抬手一个肘击,钢管的前端抵进了另外一个人的胸口,肋骨断裂的声音被随之而来的痛呼声掩盖。 最后剩下的一位红发混混看着倒地的兄弟,慌乱中捡起了一块砖头,猛地砸向苏北的后脑,视线盲区让他闪躲不及,还是擦破了头皮。 鲜血迸溅的同时他反手拽住那个人的头发,撞向墙壁后又用钢管勒住了对方的脖子。 苏北在这个时候开口:“星期一的晚上,你们在哪儿?” 红发混混心里害怕,于是哆嗦着讲:“应该……应该在网吧里,咳咳!” 苏北收紧了力道,又问:“大概十点,在哪里。” “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正在路上飙……飙车。” “推倒了一个学生?” “啊?” 苏北再次往下压,对方在剧烈的呛咳声里求饶:“不是我推的,那晚确实有这事,但不是我干的啊!” “那是谁?” 红发混混抬手指了下巷子尽头的加工厂大门:“在里面。” 他们的老大,童骁年。 苏北忍着额角的刺痛,松开钢管敲晕了那个红毛,走到那个食品加工厂的门口,听见了里面刺耳难听的脏话。 他看见墙角有很多细长生锈的钢筋。 仿佛已经能预想到对方骨裂的声音。 于是他松开钢管捡起地上的家伙,飞踹开大门,在童骁年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猛地挥向他的手背,力道之大,直接让对方脸色发紫,捂着手栽倒在地上。 苏北看着地上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他的鼻腔全是血,眼镜摔烂在地,眼睛青紫,头发被汗渍弄成一缕一缕的,已经痛得叫不出声音了,额头满是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