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一)(2 / 3)

无礼。

只见对方眉峰渐舒,眼中还带了几丝嘉奖之意:“嗯。”

景柠:?

恰在此时,书童在外通报:“王爷,李先生来了。”

“请进来吧,”王爷瞥了一眼景柠,见她没有告退的意思,嗤笑一声,“怎么?还惦记着呢?本王说过,那地方谁进都可以,但你,不配。”

景柠颇为识趣地点头告退,本来是不惦记的,但王爷都发话了,那地方就是她一定要去的。

出了书房,就见到院门外一个脑袋在四处张望。云予鸢走过去,发现正是之前劝告她的女子。

“我的小祖宗,你可算出来了。”女子上上下下将她好一番打量,确定头发都没掉一根后长长舒了口气。

边挽着她往回走,便絮絮叨叨地数落起她来。

女子自称紫姐儿,年幼时受了她爹娘的恩惠,进了王府当差,于是总想多看照她一些。

可惜她不领情,反倒将紫姐儿视为父母安插在她身边的钉子,时时将她拒之门外不说,即便遇到点什么也是打落了牙和血吞,不愿在她面前透露半分。直到这次落水,发落了一批看护不力的下人们,紫姐儿才进了她的院门,兼顾了掌事姑姑一职。

景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身竟也是落水?如今她借尸还魂到了这具身体上,却是不知,原来的主人魂魄是否又附到了她先前的身体。

离院门还余数十步,忽而有个小厮跑来唤紫姐儿到前院一趟,幸好景柠识路的本事颇为不俗,摆摆手便让两人去了。

待回了自个儿的院里,却是无一人相迎。

院里落叶满地也无人打扫,大树下,几个丫鬟坐在那里摆弄着棋具玩笑着。

景柠摇了摇头,对自身不受待见的认知更为深刻。她走上前,站在一丫鬟身后,轻声吩咐道:“去取面铜镜来。”

意料之中的,并无人搭理她,嬉笑声反而更大,她们就不信这个使了手段落下把柄嫁给王爷的软弱女人敢对她们做出什么像样的反击。

景柠笑了,抬手拔下发簪握在手里,蹲下身靠在她耳边无比温和道:“听闻王爷素来偏爱白净,若是这段珍贵无比的玉颈上落下了不可磨灭的红斑旧痕……”

方才笑声最为爽朗的丫鬟此刻已面色发白,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她能感觉到后颈处传来的阵阵刺痛。

景柠握着发簪,时而紧紧顶住某处,时而又松下劲在少女柔软的后颈上游走戳弄,声音愈加温柔:“王爷心善,想必赐张草席还是会的。”

这便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她们若是死了,也只有张草席裹着抬出府去,曝尸荒野。

丫鬟们早在她将发簪拔下时便已噤声,等着好戏登场。如今却见好友生死攸关,有位口直心快地顿时与景柠呛起声来:“娘娘,王爷素来宽仁待下,铁面无私重视礼教,前些年里,饶是位皇子当街强抢民女也被王爷拿下押到了官府。您若是无缘无故将秋姐姐刺死,王爷怪罪下来,您也讨不到好。”

景柠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放肆。王府的礼教,便是擅自插言吗?掌嘴。”

闻言,小丫鬟们呼啦啦跪了一片,心道王妃今日莫不是吃错了什么药?想来应当是病中不满,要发作一番。先将眼下应付过去,待她消了气,自然又该成任她们捏扁搓圆的脾性。

抱着这般心思,跪是跪了,但景柠吩咐的两件事却是无一人去办。

景柠见状站起了身,缓缓踱起步,慢慢悠悠道:“以奴议主本是失礼,脱口而出的辩驳之词对皇室毫无避讳,对国不忠,对君不忠;离间夫妻之情为不义;轻慢病患则是不仁。如此不忠不仁不义,便是王爷不惩治,本王妃不惩治,天地也容不得你们。”

声音虽轻,落到几个丫鬟耳中却是如雷霆万钧,几人悄悄对视,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莫不是王妃方才已将云府偷□□子的事与王爷坦白了?若真是如此,她们往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方才被景柠用簪子威胁的秋儿脑子是几人中最灵光的,原先是她挑头以奴欺主,如今形势不明,她也是最先服软的,当即抽起了自己的嘴巴子,其间还不忘泪眼汪汪地请罪:“是奴婢愚钝,若不是今日得逢娘娘点化,奴婢还不知,此身竟有如此罪孽,惟愿娘娘能在给奴婢一次机会,好教奴婢伺候在主子身边,为赎罪,也为报度化之恩。”

景柠淡淡地看着她将自己的脸颊扇到红肿,方才开口道:“下不为例。”

“是!多谢谢娘娘大恩,奴婢这就到库房讨要面铜镜来!”秋儿慌忙起身,连衣裙上的灰尘也来不及拂去便跑出了院门。

留下的丫鬟们也有样学样地抬手欲抽,却被景柠叫住了,杀鸡儆猴,如今目的已达成,她又没有虐待下人的癖好,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