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借口她水土不服,让她在距离梁州不算太远的惠城落脚。 惠城比梁州热闹,是能安置落云最近的地方。 到时候他两边多奔波些,时不时去看看她…… “好。” 就在韩临风心里做着打算的时候,苏落云却轻轻开口道。 韩临风一愣,见她说得这么干脆,以为她没有想清楚弊端,于是开口提醒道:“其实你跟我一同离京,不必非得回梁州,距离梁州不远的惠城地处繁华,我可以在那里安设府宅。” 落云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押运的粮草,就是从梁州调配的吧?也就是说你将要奔波在梁州和嘉勇州之间,对不对?” 韩临风轻声道:“对。” 落云想想说道:“我以前听你给我读地方志异的时候,曾听过惠州距离梁州快马也要跑上二日?距离你负责督管的粮道更远。你公务繁忙,若是好不容易回来,若要看我,也要荒废一半的时光在马背上。而且来回奔波,路途坎坷,再遭逢雨雪天气,但凡出现意外,我岂不是又要跟你担惊受怕?” 既然已经嫁给了他,又暂时没有和离的意思。自然是韩临风在哪,她便在哪。 她说得轻描淡写,看似理所当然,可是韩临风太知道这个谨慎的小蜗牛了。 她那一句轻飘飘的“好”,实际上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 韩临风的心里涌漾着说不出的暖意,就好像他死里逃生时,在府中的门房里看着她在等他时的那种激动。 他伸手将她用力拥在怀中,同样郑重而轻轻说道:“好,我在哪,你就在哪……” 说完,他忍不住嗅闻着她顺滑的长发上的馨香,低声道:“是不是舍不得我?” 落云并不擅长直抒胸臆,更学不来韩临风这游走花巷子磨炼出来的甜蜜腔调,被他问得紧了,竟然将自己心里的想法直溜溜地从嘴里说了出来:“倒是有些,最近天冷,才知道被窝里有个男人的好处,比猫儿都管用,暖得很……” 她的本意是自己畏寒,两个人在一起,总比一个人睡要暖些。可是说完之后才发现这话说得,当真轻佻以极! 世子觉得若是不回应,便不是男人! 他笑着一把抱起了物尽其用的女人,扬了扬剑眉道:“我比那猫儿好得岂是一点半点?要不你再品上一品?” 说完,他便将落云一把抱入了内室。 落云就算眼瞎看不见,也知道现在正是白天。就算正经夫妻,也没有如此荒诞的! 她连忙捶打着韩临风,想要他放她下来,可是韩临风却哈哈大笑地将她抱入了内室。 以往都是晚上,落云让韩临风吹灭了灯,才肯让他近身行事。 可现在是白日,岂不是他都能看见。 想到这,落云揪着衣领子,说什么也不依。可是韩临风却笑着道:“你怎知我往日都吹灭了蜡烛?” 落云一听,登时面颊绽开朵朵艳红桃花,都要抬脚踹人了:“韩临风!你可恶!” 屋内传来阵阵河东狮吼,可是被骂的人却笑得甚是爽朗。 因为军粮是从梁州调配,所以韩临风去运粮钱,正好可以回转梁州,将自己的女眷安顿好。 至于韩瑶和峻国公府的婚事,虽然没有正式解除婚约,可是峻国公府那边也毫无成婚的意思。 韩瑶不打算再在京城里死赖着,等着峻国公府的人赏赐婚期,所以这次不顾母亲的家书反对,她跟兄嫂一块回了梁州。 在回程的马车上,韩瑶还在跟嫂子商量着说辞:“等回来梁州,母亲若是问起,我就说压根没收到信,嫂嫂,你可千万别说漏嘴了!” 落云刚刚被郎中起了针,正是血脉翻涌的时候,一时没顾上开口回应。 听小姑子有些焦灼的口气,可见她很是惧怕北镇王妃。 于是待稳了血脉时,她含笑问小姑子:“若是王妃知道了你不听话,会怎样罚你?” 韩瑶想起母亲的严苛,不禁长叹一口气:“自然是说教得我无地自容,恨不得钻了地缝。母亲最希望我嫁入京城。这件的事儿她向来不容人辩驳的,就算是父王也不行。” 这话听得旁边的香草都缩脖子。 她家大姑娘出嫁了这么久,是头一遭回去见公婆啊! 若是王妃为人和蔼还好,可是现在听小郡主的描述,怎么听都跟和蔼可亲沾不上边儿啊! 不过落云倒是还好。她早先透过那位奚嬷嬷就能猜出王妃的性情了。 别的不必说,单是落云的出身和眼盲这两样,就是原罪! 既然这样,也就没有必要忐忑思虑该如何讨好婆婆了。到时候,一切也唯有见机行事,看看要如何解决一番了。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她卷铺盖走人。落云摸了摸自己藏了金条和银票的枕头,觉得自己就真被撵出王府,也不至于饿死,心里安稳得很。 他们出城门时,城门聚集了许多相送的人群,看来这一路上倒是时不时可以遇到京城的伙伴 待出了京城之后,落云才真切感受到了舅舅所说的京城浮华一片,民间饿殍遍野的强烈反差。 如此走了十多日,就算是官道上也不时有成批讨饭的流民,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