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瑜觉得他脑驴踢了,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他做炉鼎了?
他这爱把人往坏处想的毛病,倒是始终如一。
心里想吐槽的话都到喉咙口了,目光在对方脸上定了一瞬, 又把那些话努力的压了下去。
——淡定, 她不是来找他吵架的。
年冷淡的音带刺,看着她的目光却还是平静温柔的, “师姐为什么不说话?”
沈瑜甚至看到他浅浅勾唇笑了一下。
她∶“……你希望听说什么?是想找你做炉鼎,还是不想找你做炉鼎?”
这下沉默的那个变成谢翕了。
他垂着睫羽没有看她, 良久, 忽然说了一句,“师姐的嘴真是惯会哄人的,你也这么哄他么?”
倒打一耙的沈瑜, 一脸懵的呆滞着, “这、几时哄过你了?”
而且论装温柔装纯良, 不是他最在行了吗?
谢翕抬起漆眸, 不善的目光盯住她, 蛇信舔过肌肤一般湿漉漉的,“师姐是不是忘了?是你自己说要和做同类的。”
嗯……
他这么一提醒, 她倒是隐隐约约想起来了∶自己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做同类又不是做道侣,怎么到了对方嘴里,她好像变成了一个朝秦暮楚之人?
生怕自己带偏,沈瑜得开门见山的表明来意∶“不会和祈年做道侣。”
谢翕闻言神色一滞, 微微抿住薄唇,语调倒是柔软了下来,“师姐……”
沈瑜接着说, “祈年师弟心思单纯,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喜欢, 他现在就是脑一热。
等他后想明白了就会发现,自己根本不喜欢这种类型的。”
她以为自己说完,对方会明白多。
谁知那人先前柔软了几的气息更加凌厉起来,看她的时候眸底简直带了冰碴,“所以说……
师姐所谓的不会和祈年做道侣,是因为觉得他不喜欢你?”
沈瑜有些琢磨不透他的心思,斟酌了下,轻轻头,“是啊。”
她说的句句都是心里话,按照常理来看,祈年确实不会喜欢她这样的。
谢翕笑了,转身离开前看她的那一眼绵长幽冷,“希望师姐不要忘了,是你主动要和一条毒蛇做同类。”
廊外风摇雨骤,青灰色的石板上溅开一朵又一朵飞坠的雨花。
她留意到那人走入雨幕之时,甚至没有使避水符。
*
沈瑜这几……过得头疼。
她几乎每都要应付祈年提出来的各种约会。
她原不知道,“恋爱”中的小病娇会黏人成那副模样。
昨她不过刚睁眼,梳洗一番推开门就看到年一袭天水碧的衣衫,抱着数枝新开的雪色梨花,低头倚靠在墙壁上等她。
见她开门,蓦然抬头望了过来。
一双桃花眼笑得灿烈灼热,“师姐,来给你送今晨新开的花。”
沈瑜一愣,从对方手中接过那几枝带着新鲜晨露的梨花,心中略微茫然着∶
他的爱意似乎果真就如这繁郁皎洁的梨花一般,热烈蓬勃。
虽然不知道祈年为什么会误以为自己喜欢她。
对方这样坦诚热烈,倒叫一心和他敷衍做戏的沈瑜不好受。
至于谢翕……
自从那廊下一别后,她好像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不知那人是不是心里厌烦自己,所以才有意躲避。
不过了一个需要应付的麻烦,她倒乐得如此。
是,天清气朗。
风微云淡的崖边,一身白裙的女垂了膝弯坐着。
她那松散髻发边斜插着三支白玉骨簪,逶迤而下的裙裾像一朵风揉乱的游荷。
沈瑜微微偏着头,听身侧年给他念话本。
太羞耻了。。。。
羞耻得她虽然表面淡定,实则已经快捏不住指间的杏糕了。
祈年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她爱看狗血话本的小癖好,搜罗了一堆闻所未闻的猎奇话本念给她听。
他哪里懂得,这种东西还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躲起来看比较快乐。
当众念出来,无异于公开处刑。
忍到极处,不可再忍。
沈瑜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将手里的杏糕送到对方唇边,“别念了,快歇歇吧。”
祈年一滞,竟有微微脸红了,“不累……”
谁知下一秒,张开的唇间强硬塞进了一块儿甜腻的软糕。
@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