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流转的灯影之下,谢翕望过来的神是她所并不陌生的。
于是,沈瑜环在那人脖颈上的手指便一点点攥紧。
睫羽重重颤下,继而松开紧闭的齿关……
甚至被人抽开小衣绸带的候她也没有表现出多少抗拒,两人顺利的挤在同一张美人榻上。
沈瑜有些复杂的想∶他从来不是禁欲之人,只是生副看似禁欲、欺骗性极强的漂亮皮囊。
……
厮磨之中,那人忽然问一句,“若我真小世界中的那个雀奴一般,是个卑贱半妖,阿瑜还会爱我么?
还是会心里厌弃害怕,也觉得我是个怪物?”
她摇摇,语气听起来很诚恳,“当然不会。”
“真的?”
“真的。”
少女信誓旦旦的说着敷衍情话,“不管你变成什么,我都最最喜欢你。”
“既然此,那么不妨一试。”
“……试什么?”
很快她就知道试什么。
若是知道对方会没有下限到那种程度,她说什么也不会轻易说出那句天真的情话。
就见美人榻上,俊美青年身·下缓缓幻化出一条长长的漆黑蛇尾,一圈一圈缠住她。
一边亲她指尖,一边温柔浅笑,“试试我真的变成低贱妖类,阿瑜还会不会喜欢我?”
沈瑜∶“…………”
所以,这是要她玩“真假半妖”的游戏是吧?
……
夜色飘摇,衬得风雨之声也泠泠珮。
少女眉湿漉,瑟缩着抵在窗棂之上。
竟恍惚想起赢母山上那夜,山祈节上邻席的豹尾姑娘曾问过她的那个问题。
——“能不能?”
她的体感是……不能。
真的不能。
就像一只窄口瓷瓶承受它难以容纳的东,下一秒随可能会碎掉。
………………
*
翌日清晨,睡醒后饥肠辘辘的沈瑜在小厨房门口遇到练剑归来、经过院前的越听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彼她正捧着一碗清甜的杏仁粥,一边小口喝着,一边无比满足的咬着瓷勺。
见到是他愣一下,而后笑眯眯的打个招呼,“唔,早啊。”
怎么说他们也是在幻境里并肩战三个小世界的亲密伙伴,沈瑜看到他,自然而然多几分亲近感。
对方不知在想什么,一双桃花就那么怔怔的落在她脸上,既不开口说话,也没移开。
沈瑜被他瞅得一脸纳罕,忍不住在他睛前挥挥手,“越听栦?”
对方才似猛然惊醒一般,飞速垂下,有些难堪的抿住唇。
而后像是纠结好一会儿,轻轻喊她一声,“……沈瑜。”
不是沈道友,也不是阴阳怪气的谢夫人,而是——沈瑜。
一旁咬着汤匙的少女并没有在意。
本来嘛,名字就是用来叫的。
她喊对方越听栦,对方就喊她沈瑜,这很合理。
风清云远,日在上面懒洋洋的照着。
少女捧着一碗甜粥站在高他两级的石阶上,目光刚好可以平视。
她像是忽而想到什么,站直身向着对方正色道,“有件事我要同你说一说。”
“嗯……你说。”
“出来幻境之前,你曾约我夜里去后山……”
她还没说完。
少年那张俊秀玉的脸不知为何陡然红透,衬得眉上的灼灼小红痣艳得像滴鸽血。
越听栦神躲闪着,一有些不敢看她,半晌只闷闷“嗯”一声。
沈瑜被他这过度的反应搞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继续说着。
“去赴约的不是我,是用我的鲜血灵力凝结出的引梦蝶。事出有因,我也只好捏个引梦蝶幻化成自己的模去赴约……”
说着顿顿,微微有些不确定道,“那个,‘她’没有跟你说什么过份的话吧?”
只见越听栦原本还莫名绯红的脸色蓦然一僵,竟逐渐冰凉惨白起来。
漆黑的桃花有些失神的望住她,半晌薄唇张阖下,“……没有,她什么都没说。”
沈瑜觉得他的神色不太对,忍不住就想关切两句,“你还好吧?你的脸色有点白……”
还没她关心完,一道清冷的声线自身后响起。
——“阿瑜。”
沈瑜回,看到垂身玉立在浅淡花影里的谢翕。